“周行知,不行。”黎佳说,但感觉陷入了冰冷的沼泽,眼前全是顾俊推开她后冰冷的眼神,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然后转过头神色如常地切菜。
她感觉身下的大理石台面冰冷彻骨,身后是更冰冷的镜子,可身前是滚烫坚硬的胸膛,他拎起她的腿盘上他的腰,像掠食动物一样将猎物抵在墙角,她感知得到腿心之间抵着她的部分,分量尺寸骇人,叫嚣着进入她的身体。
“周行知,你进来的话,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她望着眼前浸润着水蒸气的瓷砖,一颗水珠顺墙流下,她缓慢地眨眨眼,“还要做吗?”
身下的动作在千钧一发之际停止,他还抱着她,喘息未定,他声音颤抖:“我喜欢你。”没有回应,直到喘息平复,只余窗外狂风肆虐,他说:“我爱你。”
“嗯。”黎佳觉得嗓子发干,但除此之外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说他不能原谅你。”
黎佳咽一口唾沫,像刀割,“是。”
“那你要么凑合着和我过吧。”他笑了,像在讲一个拙劣的冷笑话,每次都是他先狂笑,也只有他自己笑,拿自动铅笔的屁股戳她胳膊,戳得啪嗒啪嗒响,而她只会转过头去翻一个以为他看不见的白眼。
但这次她没有翻白眼,她悲伤地望着他,而他也不再笑,抱着她,背出这一两个月以来在心里默背了不知几遍的台词:“我反正一个人,没撒钱,但绝对不会让你吃苦,你也再别两头跑了,想撒时候去学校教书都行,不想要娃娃也行呢,我本来就无所谓,还有就是……我真没去过洗浴中心。”
这话一出两人都笑了,黎佳笑出了鼻涕泡,搂一下他的脖子松开,凝望他的脸,“行知,周行知,你是一个太好的人,我不是在发好人卡,是真的,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如果没有他,没有我女儿……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可……”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平复一下眼睛酸涩的灼热,再抬起头对他笑,“可我已经有他了。”
他仰头苦涩地笑,一下下抚摸她柔软的湿漉漉的头发,那是让他潮湿了一整个青春期的头发。
她脑子不大灵光,一学习头发就变油,上课前她趴在课桌上小憩,柔软的头发又油又亮,像缎带一样披在肩上,可她中考还是没考好,高考也不怎么样,考到上海一所二本院校。
他没有高考,也没有去想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只是心不在焉地谈过几次恋爱,之后心安理得地宣判自己只适合一个人待着。
缓过眼前的模糊后他嬉笑道:“我就当这是你的回应了。”
孤独
“开心吗?”顾俊透过后视镜看车后排的小宝贝,小圆脸玩儿得通红,头发丝被汗黏在额头,意犹未尽地趴在车窗上看夕阳里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迪士尼乐园。
“开心……”妍妍说,嗓子都哑了。
“嗯,”顾俊笑一下,“那明天去野生动物园喽?小熊猫和小袋鼠,还有卡皮巴拉,要摸吗?”
“要!”
“好。”
“要是妈妈一起去就好了,她肯定喜欢卡皮巴拉,”妍妍离开车窗,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小脸印子,还学习大家闺秀的样子坐直身体,理一理裙摆,看着顾俊的后脑勺说:“因为她喜欢爸爸。”
顾俊一听妍妍说妈妈就收了笑,不再看后视镜里女儿的脸,“妈妈很忙。”
“那你还老让我给妈妈打电话。”
“你不想妈妈?”
“想呀,但是我和妈妈已经在手表上说了好多话啦!”
“你太笨了,爸爸,你再这样妈妈就有新的男朋友啦,因为妈妈好漂漂,比玲娜贝儿都可爱。”妍妍抱着新买的玲娜贝儿,左一个右一个,左拥右抱,爸爸今天对她特别好,但他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