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是因为他的太多迫不得?已,我没法怪他。”

傅晚森感?觉吸管在她嘴里被咬得?稀巴烂,她盯着?前面虚无的地?方:“那天我抱着?他,听见他的心跳声变得?好微弱,像是生了很严重的病……比起愧疚,我那时候的情绪甚至是对?他的恨更多一点。”

“……”

“你这什么眼神,被吓到了吗?”傅晚森不由笑道,“你看,刚才你还觉得?我很懂事来着?,其实这一面才是真实的我……没有人会爱这种阴暗的真实。”

傅晚森没打?算等他回答,她只是很纯粹地?借着?他的好奇倾诉自?己?。

这时,空气中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是他的电话响了。

他看到来电人,犹豫几?秒,按了挂断。

傅晚森敏锐地?察觉什么,小声问:“你要走了吗?”

他动作凝滞,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走吧……不对?,”傅晚森道,“你还没告诉我要找的那个小孩的信息。”

他瞥她一眼,说?:“已经找到了。”

“……”傅晚森警惕地?捂住手里的那叠钞票:“没有功劳有苦劳,就算不需要我帮忙找人,钱都给了,你不会还要全部要回去吧?”

“规矩我懂,”他弯着?眉眼冲她笑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陪聊也要算钱,这些都是给你的。”

傅晚森这才放下心来,美滋滋地?将钞票收好。

“不过有一说?一,”她撑着?脑袋看他模糊不清的脸,厚着?脸皮又很理?所当然?地?自?夸,“老板,其实今晚是你赚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人剖白自?己?,第一次都是无价的,无价才最珍贵。”

“好,”他莞尔低声,“无价才最珍贵,我记下了。”

酒瓶里的酒不知何时喝完了,他手里的热牛奶也彻底冷却凝固。

傅晚森和他一起默契地?站起身。

“我要走了。”他说?。

“这件事我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傅晚森无所谓地?笑起来,嘴上却说?,“好遗憾,我和你只是彼此的过客。”

他和她对?视了两三?秒,喉结上下滚了滚,桃花眼在夜色里像深海一样沉。

良久,傅晚森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但他却拢了拢手指,一副犹豫了再犹豫的模样,最终下定决心,朝她靠近一步。

他看着?她眼睑下那两团乌青的疲惫,伸手很轻也很短暂地?抱了一下她,然?后说?:“别怕,会有人爱你的真实。”

话音坠地?,他撑起手里遮风挡雪的伞,伞留给了她,自?己?独身走进了风雪里。

傅晚森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

再回忆起那天的场景,晏期面上那层黑色的面罩仿佛被一点点摘了下来。

“他的手很温暖,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抓住。”

“他听我说?过很多不那么好听的真心话,见过我许多一点也不光鲜亮丽的落魄。”

傅晚森视线紧锁着?眼前这张从迷雾中揭开的脸,恍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用指尖捻了捻面前人湿漉的头发?,蹲在他面前,让他低下头看她的眼睛,嗓音清晰地?开口:“他叫晏期。”

晏期瞳孔骤缩,呼吸一下乱了节奏:“你都记起来了?”

傅晚森说?:“一直都记得?。”只是不知道那是你而已。

晏期保持着?表情的平静,手指却无比僵硬,很快又听见她缓声道:“即使?如此,在要走的时候他还是对?我说?,别怕,会有人爱我的真实。”

“……”

他艰涩地?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