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说了许多话,他嘴角的伤势隐隐有恶化的迹象,鲜血渗出来,滴在了他手背上。

也?因此,她才发现傅朝洵的手指上,指甲没了两片,不过已经在愈合,看起?来似乎是一周前受的伤。

察觉到她愈发冷然?的视线,傅朝洵下意识握拳将那两根手指藏了起?来。

这是在边区作战时被弹片刮到的伤。

傅晚森没问,他也?就?闭紧了嘴巴。

“算了吧,”傅晚森淡淡道,“我宁愿孤单着。”

这话实在不留情面。

傅朝洵心脏抽痛了下,背脊僵着,片刻后,很轻地嗯了声。

“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傅晚森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真不怕我折寿啊?”

“……”

傅朝洵脸色白了白,不顾发麻的腿,登时站起?来了。

“还有话讲吗?”傅晚森问,“没有的话你走吧。”

“有的。”傅朝洵哑着嗓子说,“最?后一件,说完就?走。”

他将手里一直抱着的那个礼物盒子很不舍得地递给傅晚森:“你的东西,不止腺体,所有一切我都会还的。”

傅晚森接过来打开那个盒盖,发现里面装着的居然?都是些零七碎八的小物件。

称之为垃圾或许更合适。

因为这些好像真的都是她扔掉的垃圾。

久远一点的有她初中校服上的纽扣,过生?日吹灭的生?日蜡烛,用过的发绳,解题的便签纸……

草他爹的,竟然?连她吃过的雪糕棍子都有,她写的字还印在上面。

以及一张她小学拿运动?会短跑冠军的领奖照片,好好的一张照片,后面的远景里却缺了指甲大小的一块,被人剪掉了。

除此之外,还有她那件29.9地摊货衬衣。

醉酒后,被陆云蔚设计跟不知名鸭子上床那天她穿的就?是这件,上面脏了一块,所以回来她就?扔了。

每件垃圾都被当成宝贝一样包装得很好,像老年人家里的板材餐桌,套了一层又一层远超板材价值的桌布。

“这些都是我带在宿舍里的,傅家你的房间?里还有,对?不起?,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些。”

傅朝洵喉结滚动?,和她对?视一眼又挪开:“以后再也?不会做了。”

傅晚森心情复杂:“……”

是我不对?,差点把你当人看了。

傅晚森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既然?都是要扔掉的垃圾,你还给我没有任何意义,”她将盒子丢回他怀里,略显冷酷,“不如你走的时候,帮我拿去?再扔一遍吧。”

傅朝洵抿着嘴,喉间?发出短促压抑的呼吸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似乎想?说这太?残忍了,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呆站了会儿,没有眼泪地流着泪,抱着盒子浑浑噩噩地转过了身。

她只说再扔一遍,没说不能再捡回来。

这是允许他捡的意思吗?

是吗?

可万一又蠢到会错意……

不行,不行。

那明明不是万一的概率。

傅朝洵惨白着脸告诫自己。

她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仇恨不是你的,温柔更不会是你的,而你,你是她不要的,是绝对?如何都不会要的。

所以,停止妄想?。

想?也?不行。

……

傅晚森按了按心脏的位置,除了那份疑难杂症的检查报告之外,她的身体和昨天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便愈发确定,这是系统迫使她走剧情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