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洗完脸,擦干净手从卫生间出来,柯奕烜正在给她的手机充电,宋予凑过去扫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柯奕烜:“……”终于理解某人当初第一次来医院找他是为什么了。

宋予自作主张地做出决定,“说好了,等会去甲板上看海。”顿了顿,“你舞会穿的那套衣服呢?”

登船第一晚参加假面舞会,柯奕烜穿了套藏青色的西装,也是他这次出行带着唯一一套正装,原本不会携带,但是习惯使然,最终还是和休闲服饰一起装进了行李箱。

“收起来了。”

“再穿一次呗。”

“穿西装,”柯奕烜重复了遍,“去甲板上看海?”

“嗯啊,别忘了系领带,要蓝色的,你戴蓝色好看。”

这下不用她说,柯奕烜也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垂眸沉默片刻,伸手将洗衣房送来的西装从衣柜里重新拿了出来。

“还有别的吗。”

“没啦。”宋予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冲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大声喊了句加油。

柯奕烜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眸光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随后神色如常地换上西服。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即将出门时,宋予却说东西找不到了,让他先去外面甲板上等。

“什么东西,”柯奕烜说,“我帮你找。”

“手机。”

“桌子上。”

余光扫过旁边方桌上的手机,宋予情急之下开始胡编乱造,“还有个东西找不到了,我忘了放哪儿了,哎呀,你别管啦,先下去等我吧!”

按道理她是习惯满嘴跑火车之人,也不知今日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的,每个从嘴里说出来的字都带着不自然,明显到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一眼发现的程度,又何况是曾经的枕边人。

只不过柯奕烜并不打算拆穿,已经沉沦了这么多天,再多一时半刻也无伤大雅,淡淡地说了句“我去楼下等你”,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宋予迅速脱掉身上原本的休闲服饰,换上了昨天新买的白色西服。她走到床尾,打开立在角落的行李箱,掏出夹层里的盒子,将深蓝色的那个塞进口袋,然后取出圆形收纳盒里的物件,捏在手里走进了洗手间。

对着洗手台前的半身镜,仔仔细细将领针佩戴好,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影时,宋予脑袋里缓缓飘过几个字

人模狗样,油头粉面。

宋予啧了一声,自我鄙夷地撇了撇嘴,不一会儿又再次打起精神,做了个深呼吸,冲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个假笑,抽出墙壁上的房卡出了门。

乘电梯下到一楼,准备发消息问问柯奕烜的位置,却发现手机忘记拿了,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去取,电梯前等待的游客很多,宋予不想浪费时间,更何况楼层也不高,于是选择走消防通道。

一口气上了五层楼,宋予刚握住门把手,通道的门便猝不及防被人撞开,一堆瓶瓶罐罐从门缝里掉下来,叮呤咣啷地砸在了地上。

“Perd?n抱歉!”

陌生男子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自己的东西,宋予下意识回了句“nada没关系”,随手将落在脚边的绷带捡起来还给对方,男子目光惊讶地打量了她一眼,随后低头将东西一个一个捡起来,迅速起身往楼上走。

“哪里受伤了吗?”宋予用西语说,“医务室就在这层,出去右拐就是。”

男子像是没听见似的,步伐匆匆地上楼离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楼道里。

“奇奇怪怪的。”宋予小声嘟囔了一句,打开楼道的门,回房间去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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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裹挟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