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

蒋恒舟哑着嗓子。

“做人要节制,你说的。”

周斐用手推他硬实的胸膛时这样说。

做人还是要节制,爱也一样。

看到杜祈悦这条语音的当下周斐就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杜祈悦独特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周斐就要打给韩易扬时,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

刚要张口问杜祈悦怎么样了的周斐愣住了。

嘈杂的夜店背景音乐里传出一道男声,不同于韩易扬和朋友们的上扬语调,是道极沉稳的男声。

这声调让周斐想起之前在纽约和杜祈悦一起看过的古典乐表演。

“你是?”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穿透话筒,精准地传到周斐耳朵里。以周斐二十多年的了解,尖叫声来自杜祈悦。

“杜祈悦?杜祈悦?”

手机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然后有让人浮想联翩的低喘和干呕声。

“杜祈悦?你在哪?还跟韩易扬他们在一起吗?”

周斐语气明显焦急,说话声音都比之前要大,对面还是没有回答,几声闷响后,背景音乐声占据主体。

“喂?谁在用她手机,告诉我具体位置,别动她,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夜店毕竟鱼龙混杂,周斐和杜祈悦喝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懂玩乐场潜规则。周斐听到响声就一边后悔自己不该让杜祈悦和韩易扬那帮人一起玩,一边从床上起身就要准备找她。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周斐迈下床,拿上外套就要出门,耳边放着没挂断的手机,拿车钥匙的时候把蒋恒舟上班会用的领带袖口等东西刮落一地。

浴室的灯还亮着,良好的隔音设计让蒋恒舟对周斐的动作毫无察觉,就在她手掌贴到门把手上那一刻,耳边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池承致。”

男人声音里带着些几不可查的无奈,周斐高悬的心却在听到他名字时骤然归位。

“杜祈悦和我在一起。”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周斐愣了半秒。

“……啊,小叔。”

按照辈分来算,周斐也该和杜祈悦一样叫池承致一声小叔。

“我送她回家,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的周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担心。杜祈悦嘴里的池承致是个精致的龟毛老古板,明明没比他们大几岁,在生活习惯上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前朝文物,看管杜祈悦那一年还上了“宵禁、查课、看作业”等手段,杜祈悦在视频里直呼救命。

“杜祈悦。”

电话挂断,被吐了一鞋的池承致还是没忍住叫她。

神志不清的杜祈悦趴在卡座上对呼唤没什么反应。

池承致没忍住骂了个脏字。

“你谁啊?干嘛来的。”

同样喝得醉醺醺的韩易扬才发现卡座上多了个人,还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池承致打量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没有回话的意思。

杜祈悦斜着的身子被扶正,池承致扶起一条胳膊放到自己肩上,起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嘛呢?”

池承致的另一只手被韩易扬制住,前进的步伐受阻。

“在我眼皮子底下捡尸啊?我跟你说话呢,把她给我放下。”

阻止男人的韩易扬也昏沉沉的,但他也不能看着杜祈悦被不认识的男人带走,手上使了力,说话声音也大了几分。

每天喝酒的年轻酒桶哪里懂得经常健身的龟毛金融男有多少力气?池承致用了一半力就把韩易扬甩到卡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