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讳,说:“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体育生。”
他挺骄傲地说:“也算是吧,我高中练标枪的,国家二级运动员。”
她说:“哦,体育加分上的八年制。”
他:“……”
一瞬间,似乎他犯过的那些低级错误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再次想起那次查体考试,觉得扣她三分也挺应该的,她这“人文关怀”的意识就是不大行。
但再转念,又觉得她的人文关怀好像只是独独不给他。
有奥尔兹海默症患者摔骨折还动个不停,她一边复位一边哄小孩似地哄着,耐心得就跟对待自家奶奶一样。
有病人被救护车送进来就已经不行了,她让他和另一个规培生轮流打球囊。
人家手酸,不愿意再打了,偷偷说:“人都死透透的了,这不就是演给家属看的吗?”
他却可以理解,接手继续,直到家属赶到,在床边痛哭告别,算是见上最后一面。
或许是对无意义的传统的妥协吧,是情感战胜了医学吧。可人就是这样,需要这么一个接受的过程。恰如他外婆去世那天,他当时在市里念高中,听到消息请假回家,却还是没赶上,那一点遗憾的痛苦,痛苦的遗憾,至今都还在。
因为这件事,他忽然又对她有了几分好感,甚至在心里替她说话,栗静闻这个人,就算骂人也是就事论事,其实还是挺好的。
谁知才刚这么一想,又捅了更大的篓子,挨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顿骂。
那是一天深夜,120 送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患者,主诉突发胸痛。
他打二线的手机,没接。护士等着指示,病人催着用药,他心想先把药用上再摇人吧,看了急救医生拉的心电图,初步怀疑急性冠脉综合征,抗凝治疗?肝素?替罗非班?
恰好她跟完一台手术出来,回办公室拿东西,准备下班,看见抢救室里的他身边的阵仗,过来问了问情况,然后立马叫停了他的方案,开了 CT 血管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