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言不?搭后语,说得?话有点跳脱。

但卫景翊知道她在说谁,却还是明知故问装作疑惑:“恕晚辈愚钝....”

“你的妻子。”

秦慕雪毫不?客气打断,盯着卫景翊一字一句道:“她是个不?该出?生之人,也是个不?祥之人,她只?会不?断给身旁人带来灾祸。”

她甚至吝啬于称呼宋云纾的名字,只?用你的妻子代?称。

卫景翊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迟疑半晌后,忍不?住轻声?开口:“夫人她.....终究是您的孩子。”

秦慕雪冷笑一声?,字句平静又怨毒:“我的孩子只?有砚儿,至于她,我只?恨她当初没死在我腹中。”

可宋云纾到底做了什么,值得?她这般怨恨呢。

真正该被恨的人,明明是皇帝才对啊。

难以想象宋云纾听到这种话会有多难过,被自己?母亲称为不?详之人,说她给旁人带去?灾祸,说她不?该出?生.....

卫景翊抿着唇眼神闪烁,她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秦慕雪看上去?似乎有点精神不?太正常。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余光不?经意一扫,在秦慕雪身后的院门外,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衣袂。

宋云纾好像,已经听到了.....

第110章 110

卫景翊的?目光越过秦暮雪, 越过那片翠绿竹丛,怔怔凝望着院外那一片雪白衣袂。

她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 这等伤人至深的?话,竟让宋云纾亲耳听到了,何其?残忍呐。

言语有时比刀剑还可怖,伤人不见血不留疤。

宋云纾应该也会难过吧,纵使她一贯克制隐忍面上不显,好?似从不将?凡尘俗事放在心上。

可她若真的?一点不在意,此前在宋清砚提到宋夫人时,又怎会显露那一抹嘲弄笑意。

卫景翊紧咬牙关, 胸口起?伏渐渐剧烈。

理智告诉她,秦暮雪不过是个无辜又可怜人, 在日复一日的?仇怨下,就连精神都变得不太正常了。

况且说多错多, 以她的?身份无从得知内情, 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 会惹来麻烦。

可是凭什么啊, 秦暮雪无辜, 难道宋云纾就不无辜吗, 她明明没做错,却要被自己的?母亲终日怨恨。

卫景翊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她望着秦暮雪, 轻声道:“我不知夫人与您之间有何误会。”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但?无论如何, 是您怀胎十?月将?她带到这世间来, 从来由不得她抉择。”

“由不得她抉择,那我呢?”

秦暮雪冷笑,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看向不远处的?房门恨恨道:“若非受人强迫,你以为我想生下她?”

卫景翊知道自己跟秦暮雪说再多也没用,多年来的?仇怨偏执,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但?她不吐不快:“您不想生下她,可这与她有何干系,她当初不过是个婴孩,您要恨,也该恨那强迫您之人。”

秦暮雪闻言愣了愣,突然柳眉倒竖瞪着卫景翊,拔高声量语气尖锐,隐隐有癫狂之象。

“自然与她有干系,她活着便是错,她错在不该出生。”

卫景翊觉得自己简直白费口舌,秦暮雪不是什么大字不识是非不分之人,相反她知书达理学富五车。

她难道真的?不知宋云纾无辜吗,她当然知道,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的?恨需要一个载体,她不敢去恨上位者,不敢恨自己的?丈夫,只敢把?仇恨宣泄在比自己更无辜的?人身上。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