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焦急道:“娘娘怎么吐了,快传太医!”
青芜着急忙慌地倒了水来,拍着明蕴之的背脊,连连问询。
帐中登时又忙乱起来,来来往往,取水的取水,传太医的飞快跑去唤人,无人注意到软榻前,那面色如冰的男人。
裴彧还维持着方才被推开时的姿势,周身血液凝固,只余目光微颤。
他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真真切切,不似作伪。……她厌恶他。
他的靠近对她来说,就这般……恶心?
[27]第 27 章:大掌包裹住她的小腿
王太医把着脉,沉默不语。
数息的沉默之后,他干咳几声,苍老的脸上出现了几根皱纹:“娘娘这是……啊,寒气未驱。”
他越说越笃定:“寒气侵体本就难驱寒邪,娘娘体质本就湿寒,需得时间静养。娘娘近日,是否还用了油腻荤腥?”
明蕴之半靠在榻上,身上被青芜盖着厚厚的褥子,恨不得将她闷出一身热汗。一旁的小几上放着清口的水与帕子,小瓷盘里盛着新鲜的瓜果,清香扑鼻。
青芜细数道:“前日里是鹿肉与蜜仁糕,昨日晌午用了些炙肉与水晶虾饺,夜里还用了一碗冰酥酪……今日只用了碗银丝面和一小块蒸饼,还未用晚膳。”
或许正是因为胃中空空,干呕恶心,连吐也吐不出来什么。
王太医点头,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看向一直沉着面容,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
“这就是了,”他放下把脉的手,道:“湿寒未驱,又连用荤腥与过凉之物,今日又吹了凉风,风邪犯胃,因此才有呕吐之状。”
说罢,他提笔写了药方,交予药童。
“拿来,孤瞧瞧。”
裴彧开了口,小药童踌躇一瞬,递给了徐公公。
王太医刚刚收住的冷汗又要滴落下来。
娘娘此前身子不错,落水以后也认真调理,如今虽未大好,但也不是吹吹冷风便会病倒的体质。来此围猎,贵人们的饮食都由专人看顾,务必保证贵人们不会因着荤腥太过而吃坏身子……如此种种,只能证明娘娘是瞧见,或是想到了什么令她不适之物。
这帐中,有何让娘娘不适了?
王太医不敢细想。他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多年的太医经验告诉他,若是实话实说,那他这条小命也就到头了。
见太子殿下冷眼扫来,他头低得更深,不说话了。
裴彧看得极快。
薄薄的一张纸上,写了数味药材与剂量。
早年行军,裴彧识得些药理,因此随意看过一眼便知,这纸上所写都是些温补之物,寻常得很。
心中的猜测越发被证实。那张俊美的面容覆了一层薄霜,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指骨上的扳指被一下又一下地按着。
片刻后,男人放下药方,递了回去:“就如此吧。”
王太医彻底松了口气,退下看着人煎药去了。
明蕴之再漱过口,含了颗酸枣,总算平复了方才那止不住的恶心,一抬首,正好对上裴彧看向她的沉沉目光。
她无意探究这目光中究竟有何含义,只相交一瞬便移开视线,清了清嗓,道:“殿下今日不忙么?”
此刻虽无反胃的意思,但心中总还含着什么似的,他这般存在感强烈地待在她帐中,连全然忽视都难以做到。
裴彧自来便不是那等能被轻易忽视之人。
“不忙。”
“那妾身便不留殿……”
意料之外的回答,明蕴之不由得抬眼,看向他的方向。只见男人已坐在了她常坐的软椅上,手中端起她惯用的茶杯,眼睫轻落在她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