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理直气壮:“娘娘的手早日好,比什么都重要!”

“成,”明蕴之没了法子,对青竹道:“那去瞧瞧沈大人今日在做什么,若是无事,请他前来一叙。”

青竹应声去了。

“等等。”

明蕴之叫住她,叮嘱道:“此事牵扯甚广,莫要为外人知。若有人问起,便说是请沈大人来,问问外祖父的身子。”

周觅柔的父亲若真是被冤,背后定少不了太后的手笔,庄家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她也不想打草惊蛇。-林中。

裴彧射下一只大雁,随行的护卫上前拾起,送了过来。

齐王拊掌:“二哥好箭法!”

裴彧淡淡看了那雁一眼,收回了目光。

“方才你分明能中,为何让孤?”

齐王射艺是他亲手教的,虽算不上箭无虚发,但不可能连着三箭都射偏。

他连发几箭,次次落空,而后装作苦恼的模样,道:“二哥你瞧这雁,怎么飞得这么快?”

秋猎中的猎物有不少都是驯养过后,专程放出来给贵人们闹着玩的。已是秋日,不曾南归而是盘旋在林子上空的雁,更是其中之典型。

他亲眼见着那雁慢悠悠地飞,如何不明白齐王的心思,稍一搭弓,便将那雁射落了下来。

“谈何‘让’字啊!”

齐王语气夸张:“分明是二哥射艺更精进了才是。”

裴彧不理会他的造作,轻夹马腹,骏马在林中慢步。

齐王赶紧跟上,旁敲侧击:“雁可是忠贞之鸟,不若将其送去给二嫂,做个羽扇什么的……”

裴彧一言不发。

“……二哥!”

齐王见自己都说成这样了,二哥还是这样冷冷淡淡,不由得心急起来:

“二哥还是不打算回去么?”

“回何处去?”裴彧音色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自然是二嫂帐中!”齐王道:“好歹是出来围猎,难得远行,二嫂独自一人在帐中多孤单啊。”

“孤单的只怕另有其人。”

裴彧说完,抬手,箭羽瞄准了远处一只悠哉吃草的野兔。

一连两日,裴彧都不曾踏入明蕴之帐中一步。

两人之间全然冷了下来,这是他们成婚三年来,第一次这样沉默的冷待。

明蕴之没有遣人送过他任何东西,甚至对他的事也不过问一句。她自顾自闭门思她的过,便也真的甩开了手,什么也不管。

这样冷着,反倒让裴彧的心静了几分。那种看到她便控制不住的心悸感总算消散,那些从前的他绝不会有的想法,也终于少了许多。……就连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也没再来过。

他至今不知,那些梦来得是何缘由。

他不信命,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可那碎裂的玉佩,仿佛成为了某种不详的凭证。然而这种凭证来得吝啬,稍一细想,无数纷杂的画面又涌入脑中,全然填满了整个大脑,头痛欲裂。

只要不去想裴彧凝神,弓弦拉满,羽箭蓄势待发。

视野中,那只兔子圆润肥胖,压根没有一点被盯上了的警觉,在草地里惬意地享用着尚绿的草叶。

耳朵一颤一颤,短小的尾巴也随之颤动。

那只挽弓的手便又放了下来。

慢悠悠啃草的样子,倒是和某人有点像。

从前吃着她不大爱吃的东西时,便是这么慢吞吞地,动着腮帮子,不仔细看,甚至都发觉不了她在动。

后来换了厨子,胃口倒是好些了,勉强能看。

裴彧目光沉了沉。

落水以后,那张根本没长起来的脸颊又瘦了下去,瞧着不像兔子了,像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