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热水早已备好,明蕴之转头吩咐了几句,将一切处理得当之后,裴彧也转过屏风,前去沐浴。
青芜心中忐忑,为明蕴之上好伤药,怯声问:“娘娘,太子殿下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能让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娘娘这样失神,莫不是殿下斥责了娘娘吧?殿下明明有意为娘娘上药,这是多好的时机彼此亲近,娘娘怎生还要拒绝呢?
明蕴之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
“你可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
青芜仔细看了看临华殿内,一切都是熟悉的规制与模样,并无不同。
“香气。”
明蕴之看着屏风之后,男人消失的身影。
此前隔着些距离,她不曾发觉,甫一靠近,某些东西便显了出来,拦也拦不住。
裴彧少用香料,气息干净,是她惯用香料,无论是香囊还是熏衣的沉香,皆出自她之手,没人比她更熟悉裴彧的气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以再浓郁的茶香,也能让她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的身上,染上了别人的气息。
天竺进贡的玉髓香……此香味道持久,沾上一点便经久不散,这是贡品,举国上下不过十余两,极为难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除却宫中几位贵人的份例,剩余的些许,还是她亲自赏赐下去的。
明蕴之合上账册,册中,几张女子的小像被压在里面。
“收了去吧,”她扯了扯唇角,“哪里还需要我张罗呢。殿下自己愿意,这是好事。”-
明蕴之侧躺在拔步床中,面对着里侧。越想睡着,脑海中反而越是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床帘被人掀起,略微带着潮气的身影躺在她身旁。
觉察到身边人的靠近,明蕴之闭上双眼,装作一副睡熟了的模样。比身体的僵硬更无法控制的是脑海中的思绪,玉髓香的气息已经被冲刷干净,却仿佛还一直停留在她的鼻尖。
“睡着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带来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