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抑烦意:“难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清高吗?”
地上明晃晃的金子,仿佛对她的羞辱。
文砚之轻蔑道:“起码我们有理想?,有抱负,靠自己?的血汗吃饭,有良知。”
这话反过来,就是王家这等权贵子弟没理想?、没抱负、没良知。
这等国家蠹虫,他看了?都觉得恶心。
说着他俯身重新抱起了?干草,傲然离去,再不多言。
王姮姬唇瓣哆嗦,如霜打的茄子,心防破裂,连连向后直颤。
她不善驳论,被?对方怼得失语,空有满腔怒火抒发不出。旧疾复发,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
西风凛冽,骨缝生寒。
恰在?此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温声道:
“姮姮,这种人还留着做什么?”
追妻火葬场
王姮姬下意识回头, 郎灵寂不知何时正在她身后,成为强有力的后盾。
天空似一张巨大的瓷青纸,或浓或淡烟云气缥缈在草场上, 山色翠,雾气微。
她下意识道:“你来了?”
郎灵寂颔首,缓慢轻挲她苍白的面?颊,长目似春夜浮光波动的星子?。
王姮姬胸口闭塞之意顿减,紊乱的呼吸恢复正常,四肢百骸舒惬。
夫妻心有灵犀。
他来了,一切就?没事了。
“这么点事还值得你生气?”郎灵寂轻柔道,“谁得罪你,我来处理。”
王姮姬埋在他肩头,淡淡寒山月钻入鼻窦,听?他的嗓音如闻天籁。
明明昨晚还那么讨厌他, 现在他替她撑腰还挺惹人喜欢的。
他身上似乎有种魔力。
光是气味, 就?能让她上瘾。
这段时间她再没吃过那种糖丸,可?寒疾没有发作过。
“碰见了个犟骨头。”她蹙着眉头道,夹杂几?分嗔怪, “一直跟我作对。”
“有多犟?”他笑吻, “有你犟。”
“讨厌。”王姮姬雪腮鼓起, “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他柔声。
郎灵寂一边抚慰着王姮姬,侍卫冲近前三下两下将文砚之缉拿。
文砚之只是一介瘦弱书生, 任凭巧舌如簧也敌不过暴力,被反剪了手臂按在草地上, 嘴里沾满了草和泥。
“放开?我……放开?我……!”文砚之艰难开?口, 因?剧痛而额头冒汗,大抵没受过如此屈辱, 泪水自眼眶夺出,
“你们凭什么抓我?有辱斯文!”
他一个枯守穷斋的书生无法?体?会当朝中书监的权势,黑压压的五指山压下来,碾死他如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天大的道理都会被碎为齑粉。
未经世事的他以为读几?本圣贤书就?能改天换地,官场的黑暗手腕教他做人。
文砚之被迫屈辱跪在地上,眼含血丝。原来那贵族小姐不是孤身,她的夫君也在,蛇鼠一窝,比她权势更盛。
瞧着她挺年轻的,原来已经是小妇人了。
郎灵寂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为何口出狂言?”
文砚之虽已被制住,犹傲骨嶙峋,拒绝回答:“你们动用私刑,小生要……”
话未说话,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侍从都是当兵的出身,手掌粗粝,力道没轻没重,一巴掌能扇死人。
文砚之嗡嗡的,顿时意识模糊。
梦中的高?傲被现实的剧痛打醒了,他神色黯淡下来,愣愣的有些懵。
他的脸从没这般痛过。
不是精神的耻辱,而是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