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妈？”

“废话，当年既然报了案，警察都来了，后来又销案，王姨是凤冠的主人，东西是她的，若她不开这个口，案子不会销得那么顺利。而且，凤冠丢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要找回的打算，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林不忘继续问，“你就没问过她吗？”

“才问过，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神色犹犹豫豫。

“你问过？”

“嗯，”姜夷点头，“见过那位老警察之后，我去找了我妈一趟，她说，凤冠……是……是……林姨帮胡姨……借的。都是一个团里的人，肯定有苦处，她跟我爸商量了一下，就算了。”

“胡说八道，”林不忘用棍子的一头指着姜夷：“什么借的，她就想说偷的，我妈当时病成那样，哪有偷凤冠的劲儿。还有，我妈，就是林雅兰也没有理由骗我。不行，我必须要当面问王姨，让她跟我说清楚。”

姜夷的眼睛眨了眨，他觉得自己心太乱，太急，被桎梏住了。他的确问了母亲，母亲说了一些，遮遮掩掩。他想，这件事里，肯定有些缘由是母亲没说的。

把凤冠从厦门运往唐城，是为了给团里的角儿唱戏，凤冠丢了，知道是谁拿的，却因为是秦春的人，就不追究了？这不像母亲的性子，再加上父亲临死前说的那半句话，姜夷疑惑更甚。或许故旧的往事里，有上一辈人残缺不全的亲情与爱情。

父亲和母亲，大半辈子淹在苦水里，含着苦水死；含着苦水算着日子，等死。

但母亲并未拦着他找凤冠，可见，她并非不在乎。

“棍总。”林不忘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知道，你心疼王姨，怕过往旧事伤害到她。可如果你真的心疼她，就应该提都不提凤冠的事，如今你不仅提了、找了，还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查出些缘由，这事在我这过不去。你心疼你妈，我还心疼我妈呢。”

“行，回头我约我妈跟你见一面，你等我消息。”姜夷说。

林不忘扔了手里的棍，端着茶杯，对着姜夷勾了勾手，问：“吃饭了吗？”

姜夷感知危险暂且解除，向林不忘这边移了移，说：“没。”

“哎呀”林不忘极为夸张地喊了一声，手里的茶杯一抖，手里的茶水泼在了姜夷的裤子上，“不好意思，没拿稳，辛苦棍总换条裤子吧。”

“不用，不用。”姜夷都要被气笑了。这拙劣的演技比她在舞台上可差远了，但跟被揍一顿相比，这水，泼就泼吧。

“得换，我还想让棍总请吃水盆呢，晚上天凉，别感冒了。”林不忘盯着姜夷，眼睛贼贼地转，“衬衣没沾水，还行，换条休闲裤，我去给你选条裤子。”

说完，也不客气，去了姜夷的卧室，打开衣柜。姜夷也没拦着，他卧室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林不忘总不会偷他两条内裤吧。

林不忘挑了条休闲裤，还专门扯了扯裤腰带，很宽松，招呼姜夷来换裤子，她去客厅等着。

姜夷换了裤子出来，转了一圈，衬衣搭休闲裤有点奇怪。

姜夷说：“不然再等我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不用，又不是走秀呢，快走吧。”林不忘拽着姜夷出了门。

到了马家水盆，林不忘却说忘记自己刚才吃过饭了，这会想起来了，就不饿了，说看着姜夷吃就行。姜夷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撒谎都不愿意编个可信的，绝对还记着仇呢，他得小心才是。

一碗水盆端上桌，林不忘找马老板多要了一个干净的小碗，舀了几勺汤出来，说馋了，就尝尝味。

姜夷看了看面前的水盆，又看了看林不忘，心想，总不会泼我一身肉汤吧？于是顾不得肉汤烫嘴，赶紧往嘴里灌。

林不忘啧了一声，说：“这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