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高中那会DVD早就不是新奇东西了,程昱常年混迹酒吧,经常搞几个不正经的盘子,趁大人上班,一伙人悄没声息地锁上门偷偷看。
有时候还会听别人墙角儿,警卫连那些新兵谁娶了媳妇,他们也跟着去,瞅准时间蹲在窗户底下,一颗两颗三颗脑袋挤一排偷听。
当然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叫庄玠。
电影版现场版看了这么多,蒋危还是觉得陆军长家那男的喘得好听,声线不妖不媚,要是换成他家三儿,肯定更好听。
不过想归想,蒋危也最多也只敢跟他小打小闹,拉个手抱个腰,像寻常哥们儿那样勾肩搭背的,借兄弟之名干一些越界的事,在往前一步就不行了。
一旦触到庄玠的底线,说翻脸就翻脸,绝对不跟你多说半个字儿。
要是让庄玠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估计今晚就能拿把砍刀,趁他睡着摸进屋,一刀给他咔嚓了。
蒋危不敢看庄玠裸露在外面的腰身,再看他真要犯事,低着个头,走也不是待着也不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
他不知道这个人比他更难受。
两人长久地以沉默相对,呼吸都格外紧张。直到楼道传来庄部长下班回家的声音。
庄玠把人一推,慌慌张张爬起来整理床铺,仓促间袜子都丢了一直,被子上揉出来的褶被他搓了一次又一次,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性冲动,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了性别的概念,有些东西,原本是对女生要避嫌的,现在对蒋危也要避嫌。不能跟女生做的那些亲密的动作,也不能跟蒋危做。
庄玠心乱如麻地反思了一次又一次,等他收拾好床,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庄部长推门进来,他文文静静地喊了声:“爸。”
没有一丝破绽。
那年暑假蒋危天天到他家写作业,说是要好好学习,其实课本里夹着小说,写完一科休息的时候,就把庄玠拽到床上,一边吃着广西空运进贡到中南海的荔枝,一边吵吵嚷嚷地跟他「切磋武功」。
一整个假期他都执着于给庄玠看他的大宝贝,一来是小家伙长势喜人,确实拿得出手,二来那是他们唯一可以亲密接触的机会,借着年轻冲动互相搭把手,体验一次,弄完了还能做兄弟。
每次庄玠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耳垂滴着红,像八月下新熟的石榴籽,蒋危想凑过去轻轻用嘴唇碰一下他的耳朵,他就忽然惊醒一样,动作敏捷地推开蒋危跳下床,飞快地把小背心拉下来遮住腰,一转身朝水房跑了。
后来大院里没人再看见他俩喝一瓶酸奶,睡一张床。
从前他们疯玩回来,庄玠会把蒋危拉到水房后面那排有热水的池子,接一盆水给对方冲头发,别的小孩三天两头感冒发烧,蒋危从来没生过病。
每次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呢,蒋危像个犬科动物一样胡乱甩头,水甩了庄玠一身,缺心眼似的,等到庄玠洗的时候他又特别贴心,把外套拎起来给庄玠当门帘,不让别人看,等庄玠洗完了,拿干干净净的衣服给他裹在身上,然后自己光着身子回家。
到后面庄玠就不跟他一起了,每天一个人抱个盆,盆里放着浴巾毛巾沐浴露洗发露护发素,去前院有隔间的公共浴室洗澡。
他总是躲。
庄玠逐渐给自己划出一条很清晰的界限。
本来就没几个能打打闹闹的朋友,现在连蒋危也不亲近啦。在大院里那些叔叔阿姨看来,他性格更冷了,还以为是庄妈妈新丧,让这孩子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蒋危有一回晚上八点多把人堵在海关大院的游泳馆,特意等庄玠洗完澡,在浴室门外候着,说要庄玠帮他擦一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