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间紧,有学生家里开车来接,蒋危从不让他爷爷派车来,庄玠刚开学坐了两天他爸的顺风车,后来不知怎么跟家里说的又不坐了。
其实蒋危是被老爷子教训了两次,说人家小庄是要上重点大学的,你自己不学习,别把人家带坏。蒋危心里不服气,心想你懂个屁,你哪儿知道他要上哪儿,他明明跟我说要上警校,他只跟我亲。
但蒋危还是听进去了,不会再到处嚷嚷那谁谁是我的人。
庄玠在学校里跟谁都淡淡的。实际上还是偏心,就拿当风纪委员来说,逮到别人抽烟就是记一次、扣红旗、教导处见,逮到蒋危抽烟,他只会看看左右没人,然后说一句「掐了」。
蒋危就乖乖把烟拿下来,掐掉,带烟味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蹭:“谢了啊。”
这位八班人上人对他们大哥的照顾小弟们看得一清二楚。
周五下午,两个班的人在操场上打球。按理说凑不到一块儿去,一个班二十几个男生总能凑出一场球赛,也是临近期末了,打球人不多,八班体委勉为其难地说那就跟一班的一起打吧。
蒋危个子高,是他们班的中锋,篮下防守,禁区投篮,都是技术活儿。
他一开始没上场,一来是藏一手等下半场再出来追比分,二来对面班把庄玠派出来打前锋,这两个位置难免要撞上,到时候让不让球都挺难搞。
他就坐在观众台上跟着一群看球的喊加油。
一班这帮人明显除了打架都不在行,打球都能让对面三十几分,蒋危想不通是他宝贝儿太厉害了还是一班太菜,看球场上庄玠远远地看了这边一眼,就觉得这帮孙子给自己丢人。
“秃子你干什么吃的,过你像过马路……差一点儿就防住了。”
“你脚步比我奶奶都慢!”
蒋危注意到八班有个女生,挺眼熟的,在三好学生表彰栏见过好几次照片,每次庄玠进球的时候,她都要拍拍旁边闺蜜的胳膊,指着庄玠高兴地给人炫耀,中场休息的时候还过去给同学递水。
虽然水给到了球场上每个人,替补队员都有,蒋危就是觉得不舒服。
一班实在是被打趴下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忘了他们大哥的教诲,拿了瓶水跟庄玠套近乎:“哥,都是自己人,让着点儿。”
庄玠从小性子傲,最讨厌别人跟他攀关系。尤其是一班那群不学无术的东西,不绕着走就不错了,还跟你哥啊弟啊地叫?他冷着张脸,一声没吭,直接就把水推开了。
“军师,孔先生,二当家的?”那人也脸上挂不住,变着花儿地喊,最后不知道是打哪儿听来的一嘴闲话,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嫂子!”
庄玠一下子扭过头,湿漉漉的碎发下甩出一道刀锋似的目光,反手把球往地上一扔,拽住那人就打。
球场上刹那间乱起来。
庄玠打人是跟着他爸学的那套,南拳北腿,擒拿格斗,几何证明还没学会的时候就会这个了,真动起手来,又快又狠,十三四岁蒋危一统玉泉路那几年没少有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