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提着菜,眼一垂,微微笑着,手一个劲儿在那薅韭黄叶子,“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姥爷你要听吗?”
老政委气得瞪眼睛:“有也早都不是你的了!”
吃完饭又在那儿念念叨叨,说他宝贝孙子傻,喜欢了,也不知道去追,娶媳妇的大事都赶不上趟儿。
庄玠低着个头给亲姥爷掰石榴,一声没吭。
原本谁也没打算把这事说开,都用工作忙、工作性质特殊这些理由一直拖着,等到过了年龄,自然而然就没那么多人再催着他们,直到那天阴沟里翻船。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个情侣头像。
大院有个微信群,关系最好的三五家人在里面,逢年过节道个问候,偶尔组织个麻将饭局之类的。
那天是陆则洲的小姑从加拿大回国,他们小圈子里这一辈的同龄人只有陆则洲有个姑姑,也是知识分子,那时候和庄妈妈走的很近,两人经常端个咖啡,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聊天看书,买到时新的漂亮裙子都要换着穿。
庄玠从小就跟在她后面,姑姑长姑姑短地叫着,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给他陆姑姑拿一份,陆姑姑也把他当亲侄子疼。
今年是陆家姑娘十多年来第一次回来过年,蒋老爷子特意在群里发了话,让蒋家老二,庄家三儿,还有陆家老大带着他那男媳妇儿都回来一趟,给姑姑接风。
蒋危收到短信,立刻把平板上正播放的电视剧暂停了,给庄队长汇报了一下短信内容,问:“去吗?”
“去啊。”庄玠忙着给支队写总结,头也没抬。
“各去各的,还是一起去?”
庄玠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刷刷划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蒋危就拿个葵花籽在他背上画乌龟,庄玠烦不胜烦:“顺道儿开一趟车过去,省点油,东西各买各的。”
蒋危心里美滋滋,都一起去了这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那我给爷爷回消息。”
“等等。”庄玠停下笔,“把你头像换了。”
“不换。”蒋危把俩人的头像分别点开,放大,缩小,再放大,再缩小,正看反看左看右看,“这图很明显吗?不点开根本看不出是情头嘛,又不是人人都看过这电影,我家老爷子你就别指望他有啥文艺细胞了。”
“微信那么多人呢,别人看见你觉得好看?”
“其他人你还怕看啊。”他凑近,想捏庄玠的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儿这么薄呢,啊?庄大队”
庄玠冷着脸打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