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同样的事持续了几晚,到了十一月十五日的晚上,鸨子于凌晨一点左右才来。
「今晚也请当作我来过了。也许明天起有两三天不能来,假如老师问起,请你吿诉他我确实来过了。」
鸨子站在玄关,稀罕地用惊慌的声音吿诉我这些,门也没关好就回去了。
然后连续两晚鸨子都没来。十一月十八日晚上十点左右,玄关有声响,我以为是鸨子,出去一看,但见绢川老师沉着脸站在门外。
「鸨子没有来吧!」他已看穿三和土上没有女人的木履,为了确定而这样问。我不想隐瞒,坦白地回答了。
「几时开始的?」
「这」我欲言又止。
「你被她堵住嘴巴了吗?」老师怒声喝道,在我还未回答什么时,丢下一句「愚昧的家伙」之类的话,粗暴地关门走了。「愚昧的家伙」好像是说我,也好像是指鸨子说的。
第二天早上,我去到排练场时,老师好像有急事,不来排戏了。我正担心二人之间发生什么纠纷,第二天,他们又跟平日一样出现,开始素常地排戏。我想找机会问鸨子,我把她没来的事坦白吿诉老师,会不会给她麻烦,可是鸨子又像平日一样一步也不离开绢川,根本无法开腔。
鸨子停止不来我家,我跟她也无法在排练场以外的地方碰面。两三天后,我从团员口里听闻,鸨子那卧在病榻的丈夫死了。团员也不知道详情,据说是十五日的事。我想起那天她在玄关前慌里慌张地吿诉我两三天不能来的样子,大槪是在那前后她丈夫的病情突然恶化了。鸨子接到消息赶去丈夫身边。自从跟老师有关系之后,丈夫只是有名无实,然而感情上一定想见丈夫临终一面。可是想到绢川老师连她想着看孩子都不允许,知道不能让老师知道,所以才堵住我嘴巴。
谎言败露后,大槪引起一番争执,可是看来解决了。在排练场上见到他们两个比以前更恩爱的样子。
见到他们的情形,我觉得有一段时期误解老师虐待鸨子是错的。像我之辈的凡夫俗子猜测到他们之间有多深远的联系,那是一种毫无疑问的爱情方式。
新年公演的首演就十分成功。老师从舞台出来谢幕的样子极其满意,对我的演技也赞扬不绝。「简直是在看我自己。」他说。
佳人座全体生气勃勃,一同意气风发,老师成为漩涡的中心。只有鸨子远离热气冷静地旁观,就跟平日一样,大家不以为意,由于老师心情愉快,看起来二人的感情更是和睦。
问题是一月六日晚上。十点结束祝贺会,醉醺醺的老师一个人先回去,我奉老师之命多陪鸨子一会。老师除了有特别要事之外,很少让鸨子离开身边,我以为老师是为这次的成功太过高兴,目送他愉快地挥手,有点摇晃地离开的背影,我把鸨子招待回家。可是鸨子几乎不说话,只是喝酒,将近一点钟就回去了。
两点左右,鸨子又来找我说.,「老师没有回家。」
我想老师可能又出外了,但见鸨子十分担心,于是陪她回到老师的家等他回来。
第二天,到了舞台开演的时刻都不见他回来,就在最后一幕上演之前,传来他的尸体浮在隅田川下游的通知。在后台接到通知时,鸨子一点也不慌乱,跟往日一样演完最后一幕,然后跟着全体团员赶去现场。面对被草席盖住的浮尸时,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些,看起来太过冷静的样子。过后我才想到,她在后台接到通知的一瞬,已经决定跟随而去。那种决意支持了鸨子的气力,使她保持冷静的演到最后一场千秋乐。
老师的自杀原因不明,直到演完最后一场为止,大家都当老师还活着。葬礼很简单的结束,头七的法事全部取消。彷佛老师的灵魂上身似的,我的演技十分有魄力。鸨子也跟往常一样没有慌乱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