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中秋,你们两个偷偷摆了桌案,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这话一出,满室哗然。

宫里是不允许结菜户干亲,更不允许宫女太监对食。

若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宫女即刻出宫,黄门则发配杂役房做苦差事。

这木念儿?倒好,不仅跟钱大鼓结了对食,还敢在宫里拜堂成亲,当真是胆大包天。

木念儿?脸色涨得通红:“奴婢没有,这都是钱哥哥的同僚污蔑他。”

慕容姑姑的声音依旧平稳:“奴婢已?经派人查过,钱大鼓在顺德门外瓷器巷买了个宅子,就等升为司职内侍,每五日就能出宫。”

“根据牙行所说,钱大鼓明确说买宅院是为了成亲,难道,他要娶的另有其人?”

木念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真是精彩至极。

宜妃这会儿?茶也不喝了,只凌厉地看向木念儿?:“你敢骗本宫?”

木念儿?哭得满脸是泪:“奴婢知错了,知错了,可德妃娘娘,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杀人命啊。”

她?又提了一遍。

宜妃眼睛一转,抬眸看向德妃。

“这木念儿?虽然有私心,胡言乱语,还做了有违宫规的错事,可的的确确不是打杀宫人的理由。”

德妃放下茶杯,对慕容姑姑一招手。

慕容姑姑这一次不再犹豫,只叹了口气:“回禀宜妃娘娘,当时德妃娘娘确实是按照宫规处置的。”

“因事情牵扯宫女和黄门,尚宫局和司礼监都有管事在场,那钱大鼓伙同宫女盗窃私卖御赐之物,中饱私囊,贪污行贿,又同宫女结菜户,诱导宫女做出偷窃之事,经尚宫局和司礼监一起协商,杖责二?十?,贬为罪奴,发配入杂役房,非死?不出。”

二?十?杖不轻不重,对于?一个年轻的黄门来说,并不会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慕容姑姑有些不齿,却还是道:“那钱大鼓兴许想要恢复生机,这几个月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民间方子,以?至于?他气血两亏,二?十?杖都没熬过去,杖责三日就暴毙了。”

说到这里,送爽斋又是一静。

起初众人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后来有宫妃明白过来,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神色。

沈初宜也明白过来。

那钱大鼓同木念儿?结了菜户,自然想要好好过日子,甚至在宫外置办了宅院,还铤而走险偷卖德妃的首饰。

那钱大鼓自己是太监,大约想要重振生机,吃了许多?偏方。

可太监哪里有的治?这下钱大鼓不仅没能治好,还坏了身子,这才二?十?杖就送归黄泉了。

宜妃这时候是真的恼怒了。

她?气得脸都红了,瞪着木念儿?差点捏碎茶杯。

“木念儿?,你好大的胆子,不仅闹事,还戏耍本宫,也就是德妃姐姐仁慈,只让你去浣衣局当差,要是我,直接把你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我看你要如何生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念儿?其实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她?今日来这一趟,大抵就是想让德妃出丑。

可能钱大鼓死?了,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这一场闹剧,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在众人以?为木念儿?要认罪的时候,木念儿?却坚定道:“钱哥哥没有吃过药,他真的是被杖毙的!”

木念儿?情真意切,信誓旦旦,但宜妃已?经不想听了。

今日德妃虽然丢人,但多?管闲事的宜妃何尝没有丢人呢?

她?脸上十?分难看,看都不看木念儿?,只对着尤长林摆手:“带下去。”

尤长林没有动,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