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木念儿?忽然潸然泪下。
沈初宜却隐约觉得这场面很熟悉。
木念儿?说话的节奏,语气,还有她?哭的模样,沈初宜都觉得熟悉。
因为她?自己有所图谋的时候,也是如此。
沈初宜低下头,目光浅浅在送爽斋里扫了一圈。
德妃其实人缘不错,她?很少仗着身份欺凌妃嫔,对待宫人不说和善,却足够公?平。
因此德妃宫里出了这样的丑事,耿贵嫔、端嫔脸上都露出担忧之色,邢昭仪低着头,似乎对这闹剧不慎关心。
她?还被陛下责罚着,今日能出来,只因太后娘娘千秋更重要。
其余几人不是吃茶就是看戏,剩下她?跟陈才人离得远,也说不上话,只能安静听事。
看起来,倒是没人幸灾乐祸。
除了宜妃。
沈初宜抬眸扫过宜妃脸上的笑容,很快便也低下头来,安静吃茶。
上面木念儿?还在唱念做打。
“事发的时候,奴婢同德妃娘娘哭求过,德妃娘娘也宽宥了奴婢,只说要责罚钱哥哥。”
“可奴婢竟是不知,德妃娘娘叫人打死?了钱哥哥,直接扔到了乱葬岗,如今已?尸骨无?存。”
木念儿?痛哭流涕:“德妃娘娘,钱哥哥真的罪不至死?,奴婢不为自己,也想为钱哥哥讨个公?道。”
木念儿?通过这一番说辞,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德妃看都不看她?,甚至还吃了一颗葡萄,听到她?说到动情之处,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沈初宜看到这场面,心里便很明白,德妃一定问心无?愧,对于?这木念儿?和钱大鼓的处置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虽然这事不好看也不好听,几乎算得上是丑事,但德妃既然占理,自然心情平静,一点都不害怕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点,所以?大家都闭口不言,唯有宜妃什么?都瞧不清,还在那自作主张。
“德妃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再生气,也不能随意打杀宫人啊?”宜妃眼睛一眨,便道,“这么?大的事,妹妹们也做不了主,还是要请陛下和太后娘娘们。”
显然,宜妃以?为自己抓到了德妃的把柄,想要把事情闹大。
德妃看着宜妃满脸得意,依旧气定神闲,她?鼓励地说:“好,那就有劳宜妃妹妹了。”
宜妃卡了壳。
她?顿了一下,理智似乎短暂回笼,尤其她?身后的王姑姑不停拽她?衣袖,不让她?再多?言。
显然,宜妃同王姑姑感情极好,是愿意听她?的话的。
宜妃尴尬地笑了笑,又懒散靠回椅背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哪里能当真,这毕竟是德妃姐姐宫里的宫事。”
“不过……”宜妃还是不甘心,“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查得水落石出。”
说到这里,宜妃就不再开口了。
送爽斋立即安静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德妃在众人面上一一看过去,最后才看向慕容姑姑。
“既然姐妹们都想听真相,那本宫就告诉你们真相。”
德妃道:“慕容姑姑,你来说。”
慕容姑姑上前半步,声音清亮地道:“熙宁四?年二?月,司职宫女汀兰发现娘娘的妆奁里少了一支珠钗,经盘查,最后发现一共少了三只珍珠珠钗,两只银镯子并四?对金耳环,其他未登记造册的旧物也有遗失,但具体?数量不可考。”
如此看来,这木念儿?倒是聪明,偷的都不是特别金贵的头面。
银饰德妃穿戴不多?,耳环戴得也少,就因如此,才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