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地在赵明坤和他的继室手底下讨生活,不知要受何等的磋磨。
有所得必有所失,她护住了佳懿从出生到出嫁,代价,就是她自己比守活寡还不如的一生。这些,当年她都是有预见的,可是她还是选择不和离。
“娘,三郎是您的儿子,有些方面,他随您。您想想当初决定不和离时的心情,便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了。此番皇上封他为云麾将军,这就是个散官官衔,没有实权就不用带兵打仗。我想镇守辽东的李将军也会明白皇上的意思。三郎此行,就是我们赵家的一面旗帜,他只要负责竖在那儿就可以了,李将军绝不会派他上阵去对付古德思勤。三郎或许会受些苦,但他一定……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徐念安用帕子擦干眼泪,语意坚定道。
殷夫人觉得自己脑中一团乱,人也乏了,用手撑着额头道:“你回去吧。”
徐念安欠身向她行了一礼,转过身慢慢出去了。
赵桓熙没去嘉祥居用晚饭,在客院与殷洛宸和傅云津一道用了晚饭,很晚才回了慎徽院。
徐念安已经睡下了,赵桓熙蹑手蹑脚地走到卧房里,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出门去了书房。
“三爷,可要磨墨?”今晚是明理值夜,见赵桓熙一人摸黑往书房去,轻声问道。
“不用,你自去休息。”赵桓熙道。
到了书房,他自己点亮灯烛,磨了墨,铺开一张白纸,还未动笔,视线就模糊了。
他强忍了片刻,到底是忍不住,伏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场,好半晌才重新直起身来,用袖子擦干净眼泪,提笔蘸墨,写下“和离书”三个字。
最后一笔落下,眼泪又掉了下来,沾湿了纸张,只得换过重写。
短短二百来字,他就这么翻来覆去,写写停停,足写了有大半个时辰,才终于写完。
待纸上墨迹干透,他将它小心叠起,装入信封之中,藏在书架上的一册书里,而后又去了嘉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