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有人要出手?
前方那吹吹打打的冥祀队伍,已经快走到眼前,这些人仍畏畏缩缩地拉着她,躲在树丛之中,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鬼神。
勉强凝定心神,继续问:“你们都知道此事?当真是高潭风俗?”
兵士见她不再令他们出去,答得也积极了些:“应当是吧。我们这里的地仙,确是很灵验的。一般人家,但有余财,都会作醮施法,请地仙庇佑,求运道,或是保平安。”
还有人接:“就是不知这萨埵教,怎的也同我们一般,也请地仙显灵。听衙里说,他们的教主,本就是以神人之身,行走人间,怎的还用我们民间的风俗,凑他们的法事!”
李乐训长舒一口气。
原不是一伙的。
再开口时,便放松许多:“哦?你们对这萨埵教,了解多少?身边可有人入教?”
又一人答:“听说是教众不少,尤其是从水灾到现在,越来越多人信。”
“说是我们官府黑心,以修坝挡水为借口,无故抽调壮丁,好多立税名,多吃筑堤款。还说什么水根本挡不住,必要靠他们教主制服龙王,拨云止雨……”
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人打断:“但他也真有些本事,我听说,自他做法后,天便真的放晴了,再不下雨了……”
“那也不该骂官府黑心,修坝是害他们,任他们淹死就不是害他们了?如今瀚河支流决口,冲毁下游一整片,不就是人都不愿修坝守坝,迫使黄知府放手嘛!”
“现在好了,水淹过的流民都往高潭避难,把我守城的弟兄整得焦头烂额,拦了还往里冲,也不知我们会不会被调去做这等脏活……估计都是迟早的事。”
这位刚发完牢骚,才惊觉说漏了嘴。
高潭通判,上峰李乐训正蹲在他身侧!
好在李乐训并不追究,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别急,等回了府城,我与黄知府再做商议。”
流民渐多,而高潭虽受灾,但毕竟是府城,城外必然要有堆起来的人讨口子。
而她心里早想好了应对之法。
正能就着徐徵送来的赈灾款做文章。
也不知回去后,黄知府听了她的法子,会如何作想。
讨论间,路中冥祀的队伍已走了过去,挑着铁水的黑袄人,沉重地踏步向前。
李乐训便再问:“跟着他们走,便不算惊扰了吧?”
众人答:“不算不算。”
“好,沿着这条马道走,不出一个时辰,应能找到他们的山寨。我们分成三路,一路跟着我,跟着这队出祀之人;其余两路,前去探明山寨守备。天亮之前,仍在此处见。”
李乐训一边说,一遍从衣襟里又掏出另两张舆图,分予诸人,“照着图上找。”
这两张舆图,正是她用徐徵那张,拓出来的。
“若各位仍害怕冲撞鬼神,也可不随我走,都去探路。”她十分贴心地补充。
27
前话说到,李乐训从三十先锋之中,点了几位胆大无畏之徒。
他们一路跟随那萨埵教的冥祀队伍,来到了醮所。
竟是她月前去过的地方。
便是萨埵教主当时止雨水,斗龙王的法坛。
那架大鼓,大鼓旁边的铜炉,仍好端端地摆着。
原来的空地上,却增设了不少法器。
高高堆起的柴禾,其上燃起极旺的篝火。
纸扎的鬼神,同先前那头牛一般,身上裹着红线,红线上串满了铃铛,用削尖的木棍挑起来,接在背后的供桌上供桌上摆着各色的供果,木刻的神像,泥塑的神龛,旁侧是叠着的一摞陶盘。
当时只一鼓二炉,尚觉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