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河道的溃口。
也不知溃口后,河水改道,将往哪里流去。
徐徵或许知道。他能从临康来,还知道溃口的消息,说明临康定然收到了高潭的塘报。
溃口后的情况,她手中这份舆图上没有,塘报中大概是有的。
洪水涌过去,原本不发水灾的地方,该做了新生的河床。
人大概淹死了不少。
徐徵说是来赈灾,反躲到这山上,偏与那妖气冲天的教主纠缠。
还牵扯到了蛮子。
想到此节,李乐训因舆图而升起的几分好感,消失殆尽。
她甚至又有些讨厌他了。
舆图上还有弯弯曲曲的一条黑线绕开瀚河东边那条支流,北退三十余里,从西边的上游穿过去,在高潭府城为止。
这条黑线跨越的河道,并未涨满,船桥皆可同行。
正是进府城的路。
讨厌归讨厌,东西却无辜。
不用白不用!
“先往北退!”李乐训指着地图上的黑线,告诉李佛青方位。
李佛青端详片刻,手上的鞭子一挥,抽在马屁股上:“驾”
雨过天晴,地上的积水也退去了,马蹄再陷不到泥里。
二人很快便赶到了水边。
水上架着一座石桥,桥上少有人行,桥下河水看似平静,却涨得极高,几与河岸相齐。
奇怪的是,岸边并无砂石土方作障。
瀚河不是决了口?怎的上游支流不防汛?
李乐训见状,掀开车帘,喊李佛青:“停车!”
车未停稳,她便一跃而下,几步走到水边。
桥上人影鲜见,但水边却有位浣衣的妇人。
正巧能打听河水的情况。
“嫂嫂好!我们是外地而来的行商,烦请问一问,这水涨得这么高,桥上还能走吗?”
“我们有架马车,而我看这时,桥上人少,更没有车过,我怕不能过,所以过来请教嫂嫂。”
李乐训嘴巴甜,一口一个嫂嫂。
浣衣妇听她声音清脆,抬头一看,是个姑娘。
便停下手中活计,和颜悦色地答:“且放心走。人少是因之前下雨,镇上的人大都出去避雨了,本就没什么人,莫说这桥上,便是主街上,也没什么人影。”
“等过几天人回来,过桥的便多了。”
李乐训半信半疑:“当真?我看水几要漫上岸了,河道旁也没什么加高的水障,这桥受下了这么大的水,我的车上去,当真不会压塌吗?我们车上装满了货物,重量极沉。”
浣衣妇笑笑:“水障?要那些水障有何用?前些日子倒是有的,后来大家发现,不仅无甚作用,还要人冒雨日夜巡守要守河,便没空做别的,再这样下去,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了!”
“你看如今这雨停了,河水却并没漫上来。不更显得水障无用?”
“都说是县里那些太爷,要通过水障堤坝,多加些收钱的名目,换着花样从我们身上榨出油水来。”
“若不是我们乡里团结,有读过书的官人领着,一早被他们骗了去!”
李乐训听罢,点点头,却不急着道谢,反而追问:“嫂嫂方才说,镇上人全出去避雨,都去哪里了?我怕雨只停这一会,也想找地方避避。”
她甚至还想问:你怎么不去?
想到之中可能有隐情,说不得要戳中人家心中不为人道的隐秘,这才作罢。
浣衣妇摇头:“雨不会再落了。我们这里有位神仙,已将那行云布雨的龙王赶走了,姑娘且放心走。至于避难之所,也是那位神仙指点的,好像是南边山中的一处福地,由神仙设了结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