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佛青:“……去啊。大姑娘,你要多少人牲?只要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金城诸人,多少我都献!”
李乐训实在受不了,揪住他的耳朵,大喝:“我是说这个萨埵教在骗你,懂了吗?”
李佛青被她吼得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道:“懂了。”
“懂了就去杨家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往府城去。”李乐训吩咐道。
“好的好的。”李佛青点头如捣蒜。
待李佛青收拾好东西,李乐训便向杨氏夫妇辞行:
“我们兄妹多有叨扰,多谢二位不弃收留。这段时间,我们赖着不走,白吃白喝,实是为二位添了太多麻烦。”
“如今在大天庇佑之下,雨水已止,我想我们也该回程了。”
说完,还不忘把萨埵教那套说辞圆一圆:
“我只是贪图萨埵福地的灵息,多留了一阵,却叫教主大天发现,我其实并无灵根,便将我从梦中逐出,叫我回来了。成仙者,另有其人。”
“没、没有的事!不、不麻烦!”李乐训的客套话成串,杨成广哪见过这等场面。
直被说得满脸羞红,一个劲地摆手。
白翠莲也补充:“当家的说得对。二位贵客这些日子,猎得的山货,帮了我们大忙!正能用来供奉大天,我们再见灵官人时,定会把二位的份也一起供上!”
李佛青听着不对,便心直口快地问:“供奉大天? 杨大哥不是已经偿还过灵官人送来的粮吗?怎么还用供奉?”
杨成广:“供奉是心意。"“灵官人说了,大天的粮食是赐福,是我们交换得来的,若要往后更好,赐福更多,便要预先奉着。这样便算是在大天面前排了队。大天施爱公平,唯有排在前面,才能尽早遂愿。”
他平日里不善言辞,说到萨埵教,倒是滔滔不绝。
李佛青还待再问,李乐训却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停下。
大姑娘是头领,他哪里拗得过,只得怏怏闭嘴。
只是忍不住要悄悄问李乐训:“大姑娘不是说,萨埵教是骗子,怎么还帮着他们说话?”
李乐训瞄一眼杨氏夫妇,也悄悄回:“我说实话,也得他们信。他们不信,反咬我们污蔑大天,招来灵官人抓我们,我们怎么走?还做不做官了?金城的兄弟们,还没着落呢。”
“再者,要被抓着了,谁知道那萨埵教要不要祭人牲。到时剜了你的心,先供神,再烧了下酒。心尖的肉嫩极,嚼起来又脆又韧。”
李佛青被她唬得心中发毛:“他们真会做人社?南边的民俗,怎的这般凶残?和蛮子有得一拼。”
李乐训翻旧账:“当然,方才不是你说,要抓人牲祀我,祈祷我保佑你?”
李佛青难为情地摸摸鼻子:“哈哈……那不是我找不着大姑娘,心急出错……”
“不愧是大姑娘,几日工夫,便摸透萨埵教的底细,连他们要用人牲祭祀,都打探了出来。”心虚之余,还不忘拍马屁。
李乐训满意地哼出声:“废话,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我是谁!”
全然不管,她目前所知,皆是从徐徵口中照搬来的。
此时,她一探萨埵教已毕,又将将脱险,再留于此地,也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况且风止雨住,她这个新来的高潭通判该走马上任了。
再不走,府城那边要等急了。
19
且说李姓二人辞别杨氏夫妇,李乐训却并未按她所言,原路回返。
而是掏出徐徵赠她的舆图,细细查看起另一条通往府城的路。
舆图画在一张羊皮上,羊皮薄如蝉翼,卷得极细。
外面装着它的竹管,里外都刷了生漆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