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既能安顿兄弟,也争取到了文官的身份。
怀着这般的期许,李乐训第二要拜访的地方,便是张葳的枢秘府。
与拜访徐徵不同,她这次选择徐徐图之。
先用银钱疏通门房,引她同府上都管见面,再多加财宝,托那位老都管,向张葳送了一箱子的金饼。
一箱金饼极沉非要六名大汉协力,方才抬得动。
她还是舍不得父亲的青田印。
金饼也有一样的效用,喜欢搜罗古董珍玩的人,定然喜欢钱。
这些钱,都是她二叔和吕叔一辈子攒下的家底,存着供养山寨。
如今她承遗志归南,也不用花钱供着军中老小的吃喝,便把钱拿来买通门路。
张葳收了李乐训的钱,便又请那位老都管过来传话。
说要请她在府中吃顿便饭。
李乐训欣然而往。
仆人引着她穿过三重的月洞门,绕过抄手游廊,终于到了枢密府待客的花厅里。
一路上,移步换景,游鱼清潭,柳烟蒙蒙,桃李新草,春风淡淡。
不见金银俗物,只将富贵融在这些好景里。
倒比徐徵那只二进的寒碜府邸,要气派上不知几百倍。
徐徵这人,实在是不对劲。
既未曾娶亲,又只与父母同住,阖府上下,除了守门的老都头,见不着服侍他的从者,仿佛只他精赤一条光棍。
平日里也没见他如何挥霍,怎比于其他重臣,过得如此拮据?
官服以外的衣裳,还能穿两遍。
难不成他嗜赌成性,家财全散给了庄家去?
那也不该。似他这种高官,便是好赌,有的是人捧着,能花几个钱?除非所求甚大,而手上实在的权力,又配不上他的高位。
李乐训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徐徵。
端着老学究一般的正经姿态。
内里竟是个烂赌徒。
她越想越离奇。
想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也因光顾着笑,撞着了几位官员打扮之人。
似乎也同她一般,来张枢密这里拜码头。
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也不曾分心注意四周,直到撞上了李乐训,才连忙闭了嘴。
可惜,还是让李乐训听到了。
他们在说高潭府的水灾。
说是越闹越大,惊动了天子,恐怕要从京中派人督办。
到底派谁,也不知枢秘相公与王相爷,是否商议妥当。
言下之意,他们不乐意去,所以上这里来求情了。
李乐训对这场水灾也并不陌生。
她住在驿馆,每日都要看邸报。
近来邸报最频繁提到的,便是高潭府的水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乐训悄然动了心思,心道,说不得这是个好机会。
高潭府在临康西面,沿瀚河河畔建城,其间水域星罗棋布,沃野千里,鱼肥米足,而往北还有安岭为屏,挡住了青人。
若能领到去高潭的差事,领个团练使当当,甚至趁此时机,代了那高潭通判,手下一干兄弟,何愁吃穿?
李乐训默默记下此事,等到了张葳面前,便开门见山地提:
“张枢秘,我今日读城中邸报,看那高潭水患迟迟未止,实在忧心。不知我们金城人,能否也为此出些力气?灾后必生流民,枢秘知道,我乃草寇出身,最擅笼络流民。而我又自北边新归,亟需有所作为,若能有幸为朝廷分忧,为高潭分忧,我李乐训也算是不枉枢秘青眼。”
张葳抚须而笑:“前几日御宴上,便听闻李头领性情直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