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徵也想起了来意。
这使他垂下了眼睛,浓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李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他说。甚至不再称呼李乐训为姑娘。
“可以,饶将军也来吗?”李乐训问。
“可否为虎溪选处地方歇息?”徐徵对饶义濂有些歉意。
饶义濂摆手,连声说不用。
李乐训却比他更快,召来附近一名兵士,让他找处宽敞的营帐,带饶义濂过去。
等人走后,不忘白徐徵一眼:“你当我是傻子?连待客都不晓得?我看我们站在一起,你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气包,才更可能是傻子吧?”
奚落徐徵一番,才抓住他的袖子,匆匆地将人牵进了另一处营帐之中。
她想起中军大帐里全落满了沙尘,什么公文、书卷、舆图,全都是灰扑扑的她一心要速战速决,且想到身边都是兵将,又不用见徐徵这个讲究人,便是镇日坐在黄土堆里也不要紧,遂从来不收拾。
可不能叫徐徵看见了!绝不能叫他误会她脏兮兮不讲究!
他从高潭来曲州,这路途可不短!纵然这般,他依旧保持着美丽洁净。
若叫他现在看见了中军大帐里一团乱,岂不是更显得她心虚气短,矮他一头?
不可不可!
因此,李乐训将他带去了自己的寝帐。
她要证明,她还是爱洁的!不能光由着徐徵一人漂亮!
但这并不影响她把手上的灰土,悄悄抹在徐徵的衣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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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训的寝帐里确实没什么灰土,却空空荡荡。
洁净的地方才能睡得舒心,但她又不想日日花工夫除尘,便干脆一物不置。除去寝具衣物,就只有盔甲与武器。顺手掸掸便能焕然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