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对自己的处境毫不畏惧,还有心刺张葳几句。
“枢密此行,只是为了求在下开解?”徐徵又道。
“算是吧。也是来送个好消息官家迟迟不愿审你,此事尚有拖延转圜的余地。我告诉你,若你命大没死,就算顺手做人情了。”张葳知道他聪明,没打算瞒他。
“我该说的也说完了,徐贤弟,日后如何,端看你的造化。”张葳掸了掸袖子上的灰,随着狱卒离开诏狱。
“好走不送。”徐徵的声音不紧不慢。
80
诏狱之中无岁月。
徐徵料定自己必死,家财早在信中托付给了李乐训,身上未留余钱,自然无法在这诏狱之中活动关系。
可奇怪的是,不仅无人审他,狱卒对他竟愈发礼待了起来。
吃喝从不怠慢,甚至怕他无聊,还为他捎进来纸笔书本。
徐徵无从知晓缘由,但坦然受之。
直到两月过去,他交予家仆的信件,辗转进了李乐训手中。
“绝笔信?”李乐训读完,难以置信,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
“我也没听说过临康有消息,说徐择善如何如何了?”李乐训不放心,叫来饶义濂确认,“你家徐相公在信里,说你对临康颇为了解,你可知道他的近况?”
饶义濂摇摇头:“属下不知。”
“那你来看看,这是徐择善的笔迹吗?我觉得是。还有这个人,你认得吗?”她把那送信的家仆,拉到饶义濂面前。
饶义濂端详一番:“认得的,他做恩相的随侍,有几年了。”
“他说徐徵进诏狱了。不对,徐徵若是进诏狱受审,朝廷好歹要给高潭派个代知府理事呀?”李乐训越想越怪。
“也免叫我两地奔波,又要管鼓城战事,还兼操心高潭杂务。”
李乐训自言自语道.
她如今正在高潭府衙,暂代知府的职责。
青军似乎是铁了心,非要重新夺下鼓城、涡门二城。
甚至还学着汉人的模样,在路边扎寨屯田,想与李乐训长久地僵持下去。
李乐训见状,自然也要考虑己方的粮饷。
高潭、涡门一带沿河,田地平整肥沃,水源充足,去岁洪水,将河底淤积的泥沙翻了上来,使土质更加丰美。若今年好好耕种,自然比青军所获更多。
且她去年收入麾下的大批灾民,也不能只张嘴吃饭。正好新收来的鼓城、涡门有大片的无主之地,因战事和五剑叶的缘故,荒了许久,可以用来分赏免得灾民又没了口粮,顿起贰心。
故而她在这几座城中穿梭,一边看顾鼓城城防,绝不主动迎战,一边忙于分田春耕之事。
不过,徐徵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中,提到了闻成,倒一下子为李乐训解了围。
闻成是徐徵送去笼络萨埵教之人,在高潭必定有所经营,与当地大户族老都有联系,叫他留在高潭,替自己办事,岂不就不用再跑来跑去?
且徐徵在高潭,还命人兴修水坝河堤,修建堤坝要钱,而他既领到了朝廷的贴补,也以萨埵教里神鬼的名义,逼得人为水坝掏钱除开坝上人工花费,这又是好大一笔。闻成熟悉萨埵教,这笔钱合该他去收!这是她难得的进账。
有了这笔进账,今年春夏秋三季的军费军粮,便不至于叫人发愁。
至于徐徵信里的其他嘱托,傻子才会管!
求到她头上,算他倒了大霉!她可是拿了钱就跑,翻脸不认人的典范!
李乐训从桌案前起身,牵起那送信家仆的手,放进饶义濂手中:
“饶兄弟,既然你与这位小兄弟相熟,便带着他四处转转。问问他是想走还是想留?想走,便从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