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那怎么行?到时候传出去,说他们金城人苛待来使,名声还要不要?

二叔归南,是要在南朝做官的。

随什么人拿此事来说项,都能延申出一大串坏话。好一点说他们不知礼数;至于坏的,甚至会质疑他们是否有二心,说他们是蛮子堆里长成的贼人,养不熟。

李乐训决不会让徐徵单走。

“徐相公,驿馆条件更好些,大家又都是熟人,住着也自在。”她牢牢抓住他的胳膊,打定主意,倘他不松口,就不许走。

徐徵一介书生,虽官居太尉,却哪里挣得动她的桎梏,料他插翅也难飞。

“那、那好吧。”武力威逼之下,徐徵终于不再强撑。

声音里罕见地有些含糊磕绊。

可真是稀奇。

这人不是最会装腔作势,装得最沉稳不过,任她怎样挑衅,都八风不动的吗?

借着路旁守卫的火把,李乐训斜着眼睛,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

这一瞄之下,她就乐了。

徐徵肌肤白净,即便是火光昏暗,也能看出秀丽面颊上隐隐透出的薄红。耳廓上,脖颈上也染红了。

嗬,她本以为,这名满天下的徐相公,连被她拐着弯骂佞幸,都厚脸皮地坦然受之,想必早就超然物外,不在意这些虚物浮名。

怎的,他竟也会脸红?

装不下去了?

他端得是一副沉稳高洁的样子,不过假皮一张耳。

她所料果然不错,这人哪配做什么太尉?

到了两军交战的阵前,且不说会不会闹出什么不击半渡的笑话,单连宋襄公那迂人的风度,恐怕都不及半分!恐怕敌人的马蹄声想起,他便要吓得两股站站,率先溃逃了!

李乐训遇到不顺事,便爱在心中辱骂造谣他人,而决不怨怪自己。

如此,方才的尴尬,登时便消减不少。

还能假作关切地挟着徐徵往驿馆去。

7

而正是在这折返的路上,生出了变故。

“报!”

只见一人作家仆打扮,飞奔至徐徵身前,倒头便拜。

李乐训怕徐徵反应不急,被那毛手毛脚的家仆扑倒,先他而出手,一把将人提了起来。

徐徵转脸谢过她,便用他惯常的疏淡音调,问来人道:“何事?”

家仆跑了一身热汗,张张口正要答,却定睛一看,发现拉着他的人是李乐训。

面上顷刻显出些迟疑来。

徐徵一眼看穿了他的担忧:“李姑娘无妨。”

家仆不敢反驳,喏喏道:“恩相在上,瀚北军的董头领杀害了李头领,正挟着船往北边走。”

一气说完,便缩着头装乌龟,不敢看李乐训的表情。

怕她追问,问他缘何知晓?

这家仆名唤饶义濂,是徐徵的亲信。

从他祖父始,一家人便在徐家做工,到他已是第三辈。

因他自小生在徐家,徐徵对他知根知底,便会将机密之事,分予他去做。

至于这次,自然也是徐太尉的吩咐。

自瀚北军到临康后,徐徵便吩咐饶义濂混进去随他是去灶上烧火,还是去码头搬货,务必要混入其中,打探消息。

他们返程,他也要跟着去。

可肇始者便在面前,若李姑娘问起,他该如何应对?

元月里夜风大,早该吹干了疾跑后的急汗。

饶义濂却依旧汗流如雨。

好在李乐训顾不及深究。

叔父被害的噩耗如同千钧重锤,砸在她头顶,直把人砸得眼冒金星。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