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受命于天,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是得道的仙君,寿数不竭,每逢生辰,自当大操大办。”
官家果然满意:“便依卿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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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徐徵接了贬官的圣旨,动身前往高潭。
而先他到达的李乐训,却遇上一桩棘手事。
青使乌图早早传信到河对岸,命人过河往汉地去,候在高潭府,专等她践行诺言。
自划江而治后,南地与青国签订合约,战事且止,民间渐渐恢复往来,高潭便是互市的关口。
青国的商人来汉地,卖货的少,买货的多。
他们的祖地只盛产毛皮,虽一路往南,占了汉人许多铜铁矿及马场,但江对面同样的资源却也不少。更别提要命的盐井茶山,贵人爱用的丝绸瓷器。
城外堆积的灾民,并没如何影响青国商人的生意。
而青使乌图派来的人,正是一名富商。
李乐训刚返家,他便从不知哪里的耳报神处得知消息,递了拜帖进府,帖子里明里暗里,都显示着他是乌图的人。
好在金城诸人领命,暂留原地守备,即使她丢官后黄一炳小人得志,也不敢上门收回原先赠与她的宅院,更不敢代行通判之责。
厢军一切,全由副将李佛青做主。
正因如此,待李乐训回来,与去时毫无两样。
除了案上突兀摊开的那封拜帖。
将李乐训的好心情,瞬间毁了大半。
“你可见过此人?”她问李佛青。
李佛青:“不曾。”
李乐训不满:“难道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又不是跟在我身后的日游神,我来他就现形?这人贸然送帖子入府,总要有些前缘吧?”
李佛青连忙解释:“大姑娘有所不知,那青人确实来了几次,却傲慢至极,我出来迎,他说我不管事,要管事的人才有资格跟他对话。还专门描述了你的样子。”
“我想着大姑娘教导我,凡事要三思,便也没同他翻脸。”
李乐训不禁点头:“你小子还算上道。”
忽地想起,李佛青素来夹不住尾巴,夸多了恐怕得意忘形,又强板起脸挑刺:“管事的不是还有黄知府,怎的不将人推过去?”
可不能叫他尾巴翘到天上去,露出屁股叫人笑话!
李佛青听她质问,下意识想辩,却怕她翻脸自己挨揍,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李乐训不耐烦,催促道:“怎么又哑巴了?”
李佛青只得据实以告:“黄知府与我们有龃龉,还同旁人勾结,构陷大姑娘你通敌。若我们真引荐蛮人与他见面,恐怕要吃他后招。”
李乐训恍然想起,临康里纠缠的一大摊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部下。
他们光从朝廷新颁的旨意听到,她官复原职了,哪里知道其中原委!
但她才不会认错!
就算是错的,她也要把错误强行描补成对的,反正她是老大!才不会叫自己难过!
“那这就是你学艺不精了。我是不是教过你,当统领,不能只管你手下人,还要会和周遭人打好关系,主动探听消息,这样你手下的人,才能过得稳当,才能服你。若你自己梦里被人割下头颅,叫手底下的人如何讨生活?”
“我去临康这些时日,做了什么,之后如何,你都该打听清楚。这是为你好,我活,你便可继续追随;我死,也好为你和手下兵将早做打算。”
李乐训不仅把错误全甩到李佛青头上,还煞有介事地教导了他一番。
无论李佛青服气与否,他都得老老实实地憋着:“对,大姑娘说的都对。”
李乐训便又成了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英明神武的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