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是一种人传人的毛病。人群里真有几个人和周棉一起仰头看天。

墨一样黑的天,厚厚的云层遮住的月光,有什么可看的?

周绵看累了,手里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充耳不闻。

【在哪儿?】

【陪哥哥吃饭?】

【棉棉,怎么不回哥哥消息。】

【电话也不接?】

....

就在她犹豫要怎么回二哥的关心时,又一辆车停在了老地方。

路人甲:!海A000001还是红色字,这什么来头?

路人乙:不太熟,好像在电视里看过,哪个台来着?

路人丙:提示一下,省台,7点新闻档。

路人丁:哦,想起来了,昨天还见过。就是A国政要来访,咱们派出的车队里就有这辆。嘿,我记性真好...

周棉无语,怎么?她一个普通民众都没有权力在街边站一会了吗!

市长办公室:您对普通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周棉趁车里的人还没下车的功夫,赶紧冲着他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掏出车钥匙上了车。关门前,齐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定位,【我在这儿等你。】

是余山,

方向盘一打,蜿蜒的弧度踏着轰鸣声,黑色跑车离开了吃瓜人群的视线,挤进了川流不息的队伍里。

0021 第二十一章 余山

第二十一章

佘山离海市市中心距离35公里,山脉隆起十余个小山峰绵延20多公里,半身腰有一处观景平台,齐严站在边缘靠着石台抽烟。

他身后是一座小型教堂。上世纪洋人在这里临时建造的,后海市富商共同出资修建融入了中国建筑的风格。教堂五色玻璃大小不一,神像各异。教堂顶端集罗马、希腊、哥特式建筑风格,清水壁和斗角地砖为中国民族式,硫璃瓦则为中国宫廷式。

齐严一手捏着烟,一手打电话。呼出的白烟淼淼随风飘进身后的教堂玻璃,说到某处的时候他站直了身子,低头随手抖了抖烟灰。晚风带动了他的衣襟,一身双排西装扣被主人不耐烦的解开,他眯了眼对电话里说,“宋时旺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必要的时候指引老九的人把人接过来,也许她会想见见。”

电话里的人是齐家一个分支的副手恭敬的应答之后又问,“如果彭主席拦着呢?”

彭主席说的是周棉的大舅彭广和,现任三角洲商会的主席,掌管海市的经济命脉。

余山附近没有高楼,观景台视野很光。齐严远眺天上影子般的月亮,把快要燃到手指的烟暗灭,神色冷静,“现在拦,已经晚了”

从山脚下迎着月色而来的一辆车出现在齐严的视线里,他挂断了电话俯瞰车辆的行径,判断着车主的心情。蜿蜒的上坡,周棉开的很稳。来的路上她把一切又梳理了一遍。车辆停稳之时,齐严郑重的把西装扣系好。像是迎接一位非常紧要的贵宾,带着最炙诚的心意,踏着只有车灯将暗未暗的光线走过去。

他帮周棉拉开车门,以为又要招来她的抱怨,毕竟大晚上让人开了那么远的车过来。他已经做好迎接小猫锋利的利爪,齐言轻笑的想先把人哄住,“是哥哥不好,让你...”

把扑过来的人搂进怀里的时候,齐严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住。眼里满是震惊,压住下巴,低垂的眸中有一丝不确定。

“棉棉?”

顶级的跑车是需要插钥匙点火的,美名其曰古老的仪式感。周棉来不及拔钥匙熄火,她从挡风玻璃里看到齐严踩着格外庄重的步伐向自己走来,犹如古老城堡打开城门的骑士,高视阔步只为自己而来。

周棉压抑了2天的内心在这一瞬间突然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