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但你有权力决定是否减免这个病人的所有治疗费用。”

你就是我,你决定这场手术所有参与者的劳动有没有市场价值。

他向来公正包容,公然护短已经不顾形象,可小梁医生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显然并不领情。

赶着开会,他走得匆忙,中午没来得及安抚他。

“还在生爸爸的气?”他大约能猜到自己错哪儿了,“爸爸多管闲事,讨人嫌,是不是?”

梁悦埋头在一本崭新的英版《Harry Potter and the Half-Blood Prince》里,充耳不闻。

梁宰平单膝跪坐在地毯上,姿态完全放松。小少爷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一张小脸瓷白嫩滑,板着脸的样子可爱极了。他怎么能把人养得这么好看。

“你想把这个病人送病房,理论上讲当然是可行的,你没错,但是我们也要考虑病房护士的劳动强度。这样一个危重病人放在走廊,会极大的占用他们照顾病区里其他病人的时间,工作量超过负荷,就很有可能造成原本可以避免的工作失误,”他有得是耐心哄,“爸爸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梁悦啪的一下把书合拢,面无表情看他。

梁宰平挺无辜地与他对视,试图使自己看起来清清白白更加弱势。

梁少爷粉唇翕合,终于开口了:“阿姨!”

阿姨从厨房端着一个盆子出来,一放茶几上就想跑。

“你站着,”梁少爷瞪了她一眼,转头问梁宰平,“这什么东西?!”

梁宰平一看,一盆粉白色的绒毛。

他也沉了脸,问阿姨:“怎么回事?”

阿姨又懊恼又委屈:“都是骆主任呀!说今天的质量特别好,她都给洗干净了,是小悦在上麻醉她却不说”

梁少爷一脚就踹家长胸上了:“梁宰平,你都给我吃了些什么东西?!”

阿姨慌忙去扶东家,为东家叫屈:“小冤家!大人难道会害你呀,你是‘十不全’菩萨投胎,不是年年吃这些东西,你活得到这么大呀?”

“什么歪门邪道!”

“这怎么是歪门邪道,这个东西它有免疫球蛋白,吃了可以增加抵抗力的!”

“愚昧!”梁悦只管骂眼前这该死的老东西:“学那么多年西医!唯物主义!无神论!给我吃些什么东西呀你?!不怕我得病吗?!”

梁宰平闷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