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乎乎看刑墨雷:“……您去嘉兴服务区了?!”
刑墨雷没作声。
“跑去嘉兴买粽子?”佟老爷子很吃惊。
佟西言看看刑墨雷,一道没作声。
“吃得作,”佟母白了一眼自己儿子,“那超市里不都是嘉兴的粽子。”
佟西言动手给母亲剥了一颗:“不是嘉兴,是嘉兴高速服务区,就那儿的特别好吃,真的。”
“粽子还能有多好吃,”佟母咬了一口,“……要死快了,真的是它好吃一些。”
“要西垮嘞,”佟早早有样学样,“真的好吃!”
刑少驹在旁看着,心都叫她给可爱化了,只想把她顶在头上。
佟西言边吃边笑,桌子底下一只脚丫子懒洋洋蹭刑墨雷的小腿。
一顿安逸的晚饭这才吃了一半,屋外一串雷声之后,突然天崩地裂一声重雷,屋子里瞬间断电,两秒钟后灯才又亮了起来。
大雨滂沱,雨声盖过了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佟西言走到窗边看雨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他的手机便响了。
医院里停电两次,备用电源已经完成自动切换,但手术室层流机组烧了,还有三台手术正在进行中;导管室断电后机器无法重启,脑血管介入做了一半;信息中心主服务器出现故障,内网断了,医嘱处理系统、电子病历系统、临床信息系统,全部瘫痪,数据热备用服务器自动启动之后,还有好几个科室电脑无法正常使用。
刑墨雷嘱咐儿子留在老人孩子身边,自己同爱人一起匆匆赶往医院。外面电闪雷鸣,雨幕之中能见度非常低,车子经过地势低的街道,雨水漫过了大半个车胎。佟西言在车里接了后勤电话,他们已经向国家电网确认是市电出了问题,供电部门正在抢修,估计一到两个小时能够恢复,不妙的是住院楼的避雷针仿佛失效,整幢大楼的电路是被雷电直接霹中,到底有多少仪器因此受损他们还在检查。
佟西言担心市电无法按时修复,叮嘱他们首先保证重点科室的供电。一想到损失,他很是肉痛,但比起那些仪器,自然病人的安危更重要,他在电话里要总值班通知各病区加强病房的巡查工作,做好应急准备,又叫总务科室与安保仔细排查院区所有电梯有无人员被困。电话一个接一个,打给张明远时,张明远已经在路上了。
介入室里的病人情况紧急,他科里下属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他。
“就改开颅,看片子,问题不大,不过家属那边还是要你们院领导去谈,这也不是我的人没把业务做好。”张明远把责任划得很清楚。
“我马上到了。”佟西言说。
住院大楼二十年了,当年负责基建的王副院长已经退休,也不大可能去跟他追责了,责任现在落到佟西言肩上,他不扛也得扛。
刑墨雷一路没开口,车到医院,他步步紧随爱人。病人不宜搬运,张明远就在介入室做开颅,家属在外面不依不饶,一定要佟西言保证病人的安全,而且不是他们自愿选择的治疗方案,治疗费用必须全免。
佟西言耐心地同家属解释要保证病人绝对安全是任何一个医生都不敢断言的事情,既然介入治疗没能完成,那可以减免一部分介入的费用,治疗全免是做不到的,断电原因是市电供应故障,不是医院人为的操作失误,这事就是告到卫生局去,医院也不理亏。
他做院长这些年,到底还是积累了许多同家属谈话的经验。
刑墨雷咬着烟,不远不近看着,一件巴宝莉的休闲T恤穿在身上,没见他有半点闲适,仿佛他的人要是受了欺负他立刻便要从身后抽出机关枪把所有人突突个干净,佟西言防他倒比防家属还紧张。
一直到八点半,主供电源才恢复供电,电工房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