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本事了。”
冬季花期长,医院后花园正是水仙和郁金的旺季,花房里各色蝴蝶兰盛放,繁茂的好像要漫出暖棚,碗莲也有开了一些,玫瑰也有,还有一些君子兰,一看便知花匠花了许多心血。
普外科主任顾长海一早便来找人,站在门口叫了两声才听到回应。繁花丛中,花匠正给一盆腊梅修枝。
“顾主任有事?”他看了他一眼。
顾长海略一迟疑,说:“嘴巴馋,来问您讨茶吃。”
花匠笑了笑,放下剪刀脱手套,说:“张明远昨天才拿来的,你倒是消息灵通。”
两个人坐下来烧水煮茶。茶是本地产的“印雪白”,茶汤清澈,几乎无色,新茶口感极鲜,妩媚如妖姬。
“这茶吃过,开春明前茶都不要吃了,”顾长海赞叹,“这么多年,还是张主任最懂您的喜好。”
蒋良淡笑,说:“你有话就讲,不要拐弯抹角。”
顾长海说:“院长,我是来跟您辞职的。”
蒋良的视线像利箭一般扫了过去。
顾长海避开了,硬着头皮说:“我……打算回老家去……”
“哼,”蒋良一声轻哼,“从前你怎么跟我说的?十八岁离家,三十年了,老家父母也不在了,人脉也淡了,一把年纪你回去做什么?!”
顾长海着急说:“您不要动怒,是我,我儿子,他毕业了”
“一年到头随时要动乱的地方,梅毒艾滋逐年增长,当地疾控中心都不敢报实情!你把儿子送回去扶、贫啊?!我倒不知道你有这么高尚!”
到底是故乡,顾长海被激的“忽”一下站了起来。
“做什么?!”蒋良呵斥,“坐下!”
花房里热得人直冒汗,顾长海闭上眼睛冷静了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铭铭本科毕业了?”好一会儿,蒋良才又开口问,似乎也平息了怒火。
顾长海说:“研究生毕业了。”
蒋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你记不记得,他小的时候跟小悦玩那个轨道车,六个电动的小车子爬坡,五个过去了,最后一个电量不足,怎么也爬不上去,他把那个车子抱怀里大哭。”
顾长海突然鼻酸:“要他留在滨海,非不肯,瞒着我跟他妈在老家一个县级医院里签了合同。”
“铭铭是个好孩子,畏天命而悲人穷,”蒋良又给他添茶,“将来一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顾长海不知道讲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