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墨雷没理他,等车进了自家车库,两边车门一落锁,便整个跨过去把察觉危险要逃跑的人摁在了放倒的副驾驶座上。

“老子心疼你才没舍得让你生,真想要,你不得三年抱倆!” 他一手捉着他一手解自己的皮带,像个急色又暴力的山贼头子一样亲他。

“您有神经病呀?”佟西言叫他啃得脖子痒,一边笑一边躲。

刑墨雷扯他的皮带,他胡乱翻他的外套找钱包,把烟跟打火机丢一地,刚从钱包里抽出一个套便被刑墨雷夺了过去。

车子晃得厉害,窄小的车厢里温度不断上升,起初还能听见笑骂反抗,后来便都缱绻模糊了。佟西言嵌在黑色真皮座椅里的身体白净得像月光,皮肤下面藏着不自知的媚,弧线完美的在爱人怀中摇曳,像一朵昙花,只在某一时刻为他的爱人盛放。刑墨雷教会他一切,包括如何放下负担来享受一次完美的愉悦,因为相爱而彼此取悦,便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了。

日常32

香岛,上水街,清晨。

离饭市尚早,一家老字号烧腊铺却已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这一带的烧腊铺通常都是做街坊们的生意,这位客人像是远道而来,大约三四十岁年纪,穿了件体面的长风衣,戴了副细框眼镜,儒雅沉稳,见了老板便笑。

“金师傅,早。”他温和地同他问安,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旧钱包递上去,笑容有些不羁,“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老板接了过去,这确实是半个月前他离开内地时遗失的钱包,钱包里钱财已空,但他与家中亡母旧时的一张合影仍完好无损。

他叹了口气,抬头道:“梁先生,我说到做到,配方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绝不外传。”

“是我强人所难,”客人颇有些歉意,发誓道,“您放心,我绝不外传。”

“我只说一次,你能记住多少是多少,记不住,今后也不要再来了。”

半个月来了三回,提的要求也已经办到,他实在也想不到理由再拒绝这位势在必得的父亲了。

这一趟梁宰平跑的其实有些急。

前一天傍晚他赶飞机前经过医院中央花坛,发现他病区里正在散步的31床病人黄疸似乎比早晨大查房时加重了一些,于是让人给他急复查了一个血常规。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刚出医院,一听血小板跌到七十了,连忙让司机掉头,叫病区通知手术室准备急诊手术。

复发性胆管炎的病人,各项指标都提示正在往重症胆管炎迅速发展,考虑到他的麻醉科主任为人极其谨慎,再拖延下去恐怕病人失去手术机会,他急匆匆系着口罩带子去踢他的大主任正在手术中的房间自动门。

“我八点的飞机,先腔镜进去探查,你好了马上过来,”他嘱咐他,“这病人第三刀,心功能也不好,老钱他们我不放心。”

他没解释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出差,也没人敢问。

这是月内他第三次离境,去香岛找一个广东籍的烧腊师傅。那师傅原来在市里一家叫“荣盛斋”的粤菜馆上班,他家里小孩很喜欢这店的叉烧,每个礼拜要去吃一回。

梁家只有一个小孩,从小便被街坊邻居戏称为“小仙人”,仿佛辟谷的神仙,吸风饮露长大。为养活他,家里两个大人没少花心思。光就是大米,很早便托人从柬埔寨空运,刑家的小少爷回回来都能吃两大碗,这小仙人顶多一半,还得是固定产地,香味儿重一点都不吃了。味觉上他可能更接近他父亲梁宰平。比方早点,那么多花样里梁宰平多年如一日钟情于一碗泡饭,就一小碟玫瑰腐乳或者乳黄瓜之类的酱菜,落肚神清气爽。这么吃营养肯定不够全面,因此小孩的早点阿姨总是另外准备,肉蛋奶蔬菜水果样样齐全,一周七天不重样,盼着他多少能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