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连忙放下。

刑墨雷把热过的虾饺端过来喂他。

“烫。”佟西言躲开了,劈里啪啦打医嘱,“他定又断货了,三代头孢还用点什么?”

刑墨雷拿回来吹了吹,又给他塞了进去:“曲松。”

佟西言依言换成了头孢曲松,嘴里鼓鼓囊囊嚼着,边吃边点头,意思大概是对,就是这个味道,吃完一个马上又张嘴等投喂。

刑墨雷咬着烟,喂小宠物似的喂他,四个虾饺下去了,又把一份红豆糖水拿了起来。

佟西言吃了一口便不肯吃了:“太甜,要胖。”

有你甜吗,刑墨雷心想着,说:“哪儿胖了,我看看。”

佟西言抬头给他看:“双下巴都出来了好不好。”

刑墨雷捏他的脸,大手贴在他的颈侧。

“黏吗?”佟西言说,“没洗澡。”

刑墨雷没说话,不紧不慢摩挲,又去捏他的耳垂。

佟西言打术后的手都慢下来了。午夜的休息室安静极了,他突然无法集中注意力,不敢躲,也不敢再去看师父的脸。

刑墨雷终于没有再做更多,他站了起来准备走人,说:“早点回去,开车小心点。”

每一天在忙碌喧嚣的清晨中开始,在一片寂静的深夜或凌晨中结束,日复一日,无限循环,外科医生想保存体力只能抓紧时间休息。

“嗯,您也是。”佟西言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等到身后没声音了,才敢回头。

他花了十几秒收拾情绪,把剩下一点术后打完并保存,伸了个懒腰之后,起身去手术间看病人苏醒情况。

师父可以走,底下小晚辈可以走,他是不能走的,除非有特别情况,否则他跟病人一同进手术室便要一同平安离开。

他做新人时养成的这一习惯,一直到后来做了副院长才身不由己放弃。

日常26

五年级期末的暑假,佟早早参加了外语培训中心组织的一个天文主题的夏令营活动。一共七天,从森林到海岛,风餐露宿,号称让孩子彻底回归自然。

佟早早琢磨着,就这个行程,也花不出去几个钱吧,她的大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往她包里塞了个两万块钱的现金红包?

从小到大,他都特别爱给她派零花钱,还总瞎给她买东西。裙子颜色稍微有点淡了他就要给买新的,走在路上,但凡她敢多看两眼别的小朋友的零食或玩具,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崭新的出现她枕边。平时早出晚归,难得有个什么休息天,经常一早就起来在阳台上咬着烟给她刷鞋,几乎她所有的鞋子都是他刷的,小白鞋刷的太阳底下会发光,有一点儿污渍刷不掉马上给买新的,防都防不住。她亲爸有时候都看不下去,说他两句吧,他还不让,理直气壮嚷嚷,我女儿值得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有一回她好奇问他,大爸,你这么喜欢女孩儿,当时为什么没再生一个?

老头儿特别遗憾的回答她说,大爸爸真尽力了,你爸肚子不争气,没办法呀。

更可怕的是,他还把她小哥带坏了,自开始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就给她派了零花钱。

一千两千的给,她也习惯了,这么大数额还是头一次。

她不敢让这红包离开身边,全程谨慎保管,一回到家就忙不迭的上缴了。

?

夜里刑墨雷回到家,便觉得气氛不大对头,佟西言靠在床头看文献等他,见他进来,翻了一页书,不咸不淡问了句:“怎么弄得这么迟?”

今天科里一共四台手术,不应该拖到这个时间,一个钟头前他打电话到手术室查岗,他还在台上。

刑墨雷洗漱后上床,轻描淡写地解释:“后腹膜肿瘤病理科报不出冰冻结果,腹主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