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法呢,他只是笑,说做父母的也不能擅自替孩子做决定,孩子大了,要尊重他。
谁不知道这小太子是他的命,从小顶在头上作威作福,七八岁就会梁宰平梁宰平的叫着将他呼来喝去,高兴的时候叫一声爸爸,再甜甜地笑一笑,整个行政楼都能阳光普照遍地开花。
各家有各家养孩子的习惯,梁家的家长便是无论孩子多大了都像孩子刚学步那时候一样张着臂膀在后头跟着护着,随时准备把他一把抄起来抱在怀里。轮到小太子值班的时候,只要有时间,他家里大人都是亲自陪他在医院过夜的。养孩子养出了奴性,孩子累着他睡着,这家大人便是睡不着,连同家里的老保姆也一个毛病,非得来九十点钟送趟精心准备的宵夜才肯罢休。
起初没人知道院长亲自陪着小太子值班,直到有一晚,手术室接了一个危重的车祸复合伤大出血病人。
那病人从头到脚:脑挫裂伤,肋骨骨折,肺挫裂伤,骨盆骨折,膀胱破裂,后腹膜血肿。白天午后入院,立刻便做了双侧胸腔闭式引流与髂内动脉栓塞介入治疗,当时情况尚平稳,不料送入监护室之后血压渐渐拉不住,黄昏紧急复查CT,发现病人还有肝破裂与脾破裂。
那会儿普外与肿瘤科还没有分家,佟西言值班,到了手术室后不久刑墨雷便不请自来了小佟医生的大部分夜班都有刑主任陪着也是个巴不得24小时形影不离的主。
病人情况凶险,刑墨雷一到手术室便大发雷霆,他看到了白天的CT片,肝区尽管没有大出血,但肝脏确实有细微的破裂存在。
“为什么介入不把肝动脉栓塞一起做了?!”他质问台上的主刀,也就是科室里下午负责做介入治疗的一名副主任医师。
“中午的CT报告并没有提示有肝破裂。”主刀刚切下脾脏,颇有些委屈。
“那么大个裂口还要提示?!”刑墨雷怒骂,“下周开始你他妈给老子滚去CT室读片!”
“血小板十一,”值班的太子爷在血气分析仪前抬起头来冷静地向主麻汇报,“低体温、酸中毒、凝血障碍,病人已进入死亡三角。”
刑墨雷黑着脸踢门出去洗手。
“市血站没有O型血血小板了,”主麻表情肃穆,“下午肝癌破裂的病人去拿就说是最后一点库存了。”
刑墨雷洗手回来,一边穿衣服上台一边问小徒弟:“跟家属怎么谈的?”
佟西言说:“就……往死里谈的。五点钟的时候,去甲五支走十都拉不住血压了,家属的意思是死马当活马医。病人太年轻,才五十八岁。”
刑墨雷嗯了一声,阻断了肝门,头也没抬对台下吩咐:“到一小时提醒我。”
“……目前可查到的文献连续阻断最长时间是半小时。”巡回护士惊诧地提醒。
刑墨雷跟没听见似的,埋头就干自己手里的活。
佟西言连忙示意巡回不要再说话,一边加紧了手上的配合速度。没必要质疑刑墨雷,他有他的理由,而且他也不可能在肝脏部分切除这个步骤上花一个小时时间。
主麻立即给总值班打电话,本市血库空了,只能像邻市血库借,这必须院领导去交涉,其实有刑墨雷出面就够,但他在台上,不能让他分心。
结果就是这个总值班把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大半夜的,你说拿就拿啊,哪有那么容易啊。”电话开着免提,那家伙在那头睡意朦胧的说。
“蔡科长,您能不能先跟那边联系一下,都是同行,情况紧急,人家多半是肯借的!”主麻焦急地说。
正这会儿,刑墨雷已经处理完肝脏了。三路液体,两路加压输血,肝脏止血之后,血压血色素都不应该再往下掉的,但小太子一直绷着脸,监护仪上病人心率一百四,st段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