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去睡。”他放开了他,拍他的屁股催促,转身去拿桌上的烟盒。。

佟西言不满地说:“大半夜不抽了好不好?”

“怎么你们这次会议没讲到这届诺奖成果吗,”刑墨雷不以为然,“肺癌发病机制一是基因变异,二是免疫逃逸,跟抽烟没多大关系。”

佟西言不跟他争辩,只静静看着他。

“啧,”刑墨雷没辙了,只好把烟又放了回去:“睡觉睡觉!”

佟西言没多少睡意,仰面躺在床上抱怨:“那帮混蛋,平时一点小急诊电话打到飞起,怎么这会儿就一个都不打来了,随便来个手术,省得我倒时差呀。”

刑墨雷不怀好意地拱到他身上去了:“不行就还来一下得了。”

佟西言顺从的同他接吻,仍有顾虑:“您今天有一台手术演示吧?”

四省肿瘤外科同仁齐聚,多得是人想要一睹这位名声在外的刑主任的精湛刀法,安排的必定是大手术。

“手术哪天没有,”刑墨雷啃他的脖子,“有手术就不让碰了?你搞虐待啊。”

佟西言叫他磨得渐渐失神。统共不到五个钟头睡眠时间了,或许一次酣畅的性事更能安抚彼此的身心。

他便不再躲避他的攻势,抬起腰拿光裸的腿去蹭人家多大了都跟只猫似的,稍微挠一挠,小屁股便高高翘起来了,乖得不得了。

但凡是他主动的亲近,都特别容易叫刑墨雷激动。他是越来越不习惯夜里没他在身边了。不可思议,对待感情他半生马虎潦草,没想到一把年纪了竟还有了依赖情绪。平日里两个人都忙的时候,一个才回来一个便要走,一块儿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便要暴躁起来。就这么个傻不愣登的小孩,他还真离不了他了。

爱一个人不必轰轰烈烈,但他明白,他是他所需要的一切,是他的终点。这个人有多重要,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事来证明了。

日常16

梁院长在做院长之前,有过一年半的临床工作经历。那时他二十刚出头,他的父亲,也就是老梁院长,还没有出事。

之所以这么年轻就参加了工作,是因为梁院长一直非常优秀,上学跳级,而大学毕业之后又放弃了深造。他从小家境优渥,家长百依百顺,长期地无微不至地溺爱使他无欲无求,对生活的压力一无所知,也从未有过人生规划。又因为从小在医院里长大,见多了生离死别人生百态,某些方面反倒早慧得有些乖戾,做小孩时没有小孩的样子,做了大人又没有大人的样子,只管胡天胡地任性。

那时,大伙儿都还敢连名带姓叫他梁悦,背地里还戏称他为太子爷。

这在当地不是个褒义的称呼,通常用来嘲讽啃老的纨绔子弟,但医院里这样叫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爱称。他是独生子,成年之后,随时都有可能继承他父亲的庞大家业与巨额财富,因此一听说他打算从普通临床工作做起,几个科室主任便抢着来要他,尽管他的父亲一再声明这小少爷暂不干涉临床工作以外的医院常务管理,但显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起码财务不敢丧心病狂地克扣太子爷所在科室的奖金吧。

实际上梁院长当时没拿过多少奖金。当时他在麻醉科,奖金低,而且他请的病假太多了,那点儿奖金还不够扣。但只要吃得消来上班,他的工作态度是极好的,谦卑低调,认真好学,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他甚至还坚持参加夜班值班。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吃不消通宵夜班,没人忍心,尤其是医院里头看着他长大的那帮老主任老领导,连刑主任都嫌弃了,开会的时候冲老梁院长说你心里还有点儿数吗,这都惯着,回头再折腾出病来,不心疼?

消化内科主任坐在一旁猛点头。

可老梁院长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