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心里又嫌弃葱油青蟹太瘦,又嫌弃养殖黄鱼肉质粗事情不彻底解决,他没有胃口。
“罗主任今天确实是鲁莽,我代他向你赔罪,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佟西言说,“科主任的奖金收入跟科室绩效无关,他也是为了科里成员,想必你也能理解他。”
“我不理解,”文秀喝着茶说,“我觉得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违规,是因为他知道行政领导里有人会袒护他。”
佟西言皱着眉把咬了一口的奉芋放下了。这个季节的奉芋不粉不糯就真的是倒了牌子。
“小孩子讲话可以这么不识相的?”刑墨雷怎么可能让太太受委屈:“一个二类手术,争得鸡飞狗跳,后腹膜肿块怎么没见你们抢呢,得饶人处且饶人,把疝外科划到你科里,本身就已经是行政领导的偏袒,你别不知好歹,那其他科室主任眼睛又没有瞎,领导不用做人的是伐?!”
宋仕章听着这话实在不顺耳:“哎”
“你不要插嘴,”文秀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发言,“你又不知道我们在讲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了?不会看病还不会做生意么?宋仕章不服气,但太太面子要紧,他只能悻悻闭嘴。
“这又不是一回事,”文秀据理力争,“不管把疝外科划给我是不是领导偏心,这个规矩既然已经定下来,就应该遵守,否则就不要定规矩。”
佟西言心情好一些了,说:“道理是这样没错的。”
他很喜欢看文秀争辩的样子,娇蛮灵动,赏心悦目。平时这位文主任其实内向,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
文秀见他笑,便马上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激动了,不免赧然,在桌子底下抓宋仕章的大腿:“……早上我下手可能有点重,他报警抓我是应激反应,我不会跟他生气的,我叔叔很忙的,也没时间背后报复他,但是您也应该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他讲讲清楚,如果让蒋师傅知道他阳奉阴违累教不改,他可能会丢工作。”
天冷了,那老头的头发反倒还越剃越短了,成天一身工装加件羊毛开衫,一副无事一身轻的随和模样,背后看着像四十岁。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心思重。经营一家私立医院要耗费巨大心力,专科细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刺激每个科室精进业务,开天掘地守志笃行,正是他的这股劲头让恩慈走到了今天,只要他还要一口气,他就没有退休那一天。不能协助他,起码别跟他唱反调。
明明枕边人在别人眼里也是个凶神恶煞,文秀却没觉得可怕,还是莫名更怵那老头,可能是因为他脑壳上那条疤实在太长了,看人的眼神又没有温度,像欧美惊悚片里的还魂恶鬼,又可怜又可怕,是每日靠那年轻貌美的小仙人院长喂一口仙气才活着的。
日常173
北溪疫情严重,宁州全市医护又一次半夜里被召集去支援当地多个隔离点与采样点。三年以来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被要求绝对服从指令指哪儿打哪儿,仿佛工具,不必拥有私人生活与情感。
梁院长的小助理凌晨三点接到命令,五点多从出租屋出发去援疫,到了七点半才敢给上司发消息:“院长,您醒了吗?”
她怕打扰他休息。
她不是本地人,未婚未恋,在宁州无亲无戚无师友,几乎所有的熟人都是单位同事,这位年轻的上司坐拥宁州市最大民营医疗机构,名下资产足以跻身亿万富豪行列,一只脚还踏在政界,又是什么委员又是什么代表,偶尔也会老气横秋说“我生你都生得出来”这样的话,私底下却爱玩爱闹,像个长不大的顽劣兄长。
现状之下,他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梁悦不满高兴,为什么抽中了他的助理,都没有人事先知会他。尽管执业医师法和护士条例中确实明确规定了在遇到公共卫生事件时,不服从组织调配者将吊销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