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把只冒烟的干草对着蜂巢底部熏。

那根管子明明比她还要重。

是不是有神经病。佟早早听见身旁的亲爹低声这样骂,然后便见他匆匆拿了条毯子往阳台跑。但阳台门被反锁了,他出不去,还没等他发难,就见老头一个发力,整个蜂巢都被捅了下来,掉在了阳台上。

物业在院墙外面问要不要把蜂巢烧毁。其实安全的处理方法就应该是整个烧毁呀,他们说,烟熏起不了大作用的,反倒容易被蛰。

老头回说明天烧吧。他把钢管斜放着架在栏杆上,进屋来了,露在短袖外面手臂叫马蜂叮了一处,红且肿。

挨了她亲爹一顿批评,赤头赤脑的,这样鲁莽,连件雨衣都不穿。

那个蜂巢就在阳台上躺了一夜。因为烟熏,所以巢穴的底部还是烧了一些了,不能住了。工蜂也早已在巢穴掉落之前被熏跑。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佟早早才看见它们陆陆续续飞回来,把蜂巢里面的幼虫一趟一趟地叼走,到了晌午,便再也没有一只蜂出现了。

她家里大人尽可能的保全了这个蜂群。

生在一个医生家庭,在佟早早的成长过程中,她其实并没有接受过多少关于生命的说教,除了教会她一些实用的基础生命支持技能,她的两个父亲甚至从来不在家跟她玩医生游戏,但即使如此,她也很早就明白一件事:每一个生命都值得珍重,有能力决定其它生命的生死,并不代表有权力决定,而且当你拥有这种能力时,你要做得恰恰是保护和救助其它生命,因为生存是物种最基本的权力,而生命是这个星球存在于浩渺宇宙中的唯一意义。

日常169(接日常167)

刑墨雷被带走那天夜里,陆锡敏没来得及见他一面。

毫无风声,连肖若开都没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是局党 委一把手不假,但国安局抓人,不需要经过公安局批准。

两天以后他们打听到了确切消息,市第一医院院长杨宪荣与境外基因公司勾结进行非法人体试验,涉嫌向境外组织倒卖国家自然人群基因样本数千份,涉及金额以亿计数。他同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关系密切,恩慈医院大外科主任刑墨雷是该公司最大股东。

如果定性为间谍罪,最高可以判死刑。

“拢总叫他那个佟西言给弄死!”肖若开低声咒骂。

“没有往来的,”陆锡敏却这样对调查员说,“据我所知,佟西言十年前跟刑墨雷闹翻辞职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往来了。也没听说他跟杨宪荣有什么私交,佟西言这个人很死板,较真起来六亲不认,之前他收养了一个有先天性疾病的小孩子,养了一年多,因为他丈人一时疏忽,不慎让小孩溺死了,他非逼着他丈人去派出所自首,一把年纪还给判了个过失杀人,为这个么他婚也离掉了。他不肯就范的事情要是硬逼他,他就宁可‘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所以虽然业务很出色,但前期杨宪荣并不敢重用他。他做市一大外科主任,是他们全院职工票选出来的。杨宪荣几次想拉拢他,都被他拒绝了,像这次援医,杨宪荣其实是想提拔他坐副院长这个位置,佟西言知道了之后,为了躲避杨宪荣,就向卫健委提交延期援医的申请了。这些事情在卫生系统里都不是秘密。”

卫健委副主任邬明玉佐证了他的说辞。佟西言跟刑墨雷早年是同一家医院同事,但因做人理念不同,所以早已决裂,并无往来,卫健委批准了他延长援医时间的申请之后,他人在川西,一直就没有回过宁州。

市一院长被抓,这在卫生系统里是惊天炸雷,但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讲,倒也没有那样震撼,佟家二老是在一个多月之后才听闻这个消息。二老小区里一个老街坊得过肠癌,十年前是刑墨雷主刀切掉的,一直没有复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有点肚子疼,想挂大主任号子复查,两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