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冲一下吗？”

刑墨雷接过他递来的水一饮而尽，从兜里掏衣柜钥匙给他。

佟西言去更衣室给他拿衣服，一打开柜门，迎面便是再熟悉不过的气味，他把秋衣与羊绒衫取下来抱在怀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合上门离开。

刑墨雷冲了澡，穿了条内裤从淋浴间出来，撸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往后再打给你，你不用理。”

外科医生平时忙得根本没有功夫特意去健身，刑墨雷伟岸挺拔的身材完全是在手术台上站出来的，他跟了他三年，从没见他感冒生病过。佟西言看着他套上秋衣包裹起胸腹上精壮的肌肉，忍不住问：“您怎么搞得？”

刑墨雷蹬着腿穿裤子，说：“小感冒，这不是好了。”

“您以前都不感冒。”

刑墨雷哼笑，说：“又不是死人，感冒都不让得啊？”

“……这两天您都住哪儿了？”

“家里。”

“没在宝丽金？”

刑墨雷没回答，扣上了皮带，四处找烟跟打火机。两样东西都在佟西言手里拽着，他不肯给他。

刑墨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夺了过来说：“造反了还？怎么，想管我啊？你师母都管不着我。”

屋子里陷入了死寂，佟西言起身就走，刑墨雷刚把烟叼在嘴里，慌忙喝道：“站着！”

他终究是无可奈何，悻悻然道：“让你管，你还能管几天啊？”

佟西言心里像打翻了一锅沸水，火辣辣，疼的要起水泡。

刑墨雷盯着他低头露出来的一截白嫩的后颈子，烟还没点着便觉得口干舌燥。

“人事科答复了吗？”他找了个话头。

“还没有，”佟西言低声说，“院长好像不同意。”

“他当然不会同意，”刑墨雷说，“都像你这样，规培一结束就走人，他这医院还怎么开？回头我跟他说吧。”

两个人之间从没有这样糟糕过。佟西言转身同他面对面，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刑墨雷到底世故，到这时候竟还能说些场面话：“既然决定考研，回去就要认真准备了。”

佟西言嗯了一声。

“也不用经常来看我，”他装得像个和蔼的长辈，“往后有了孩子，记得抱来让我看看就行。”

“不会有孩子，”佟西言难受极了，“婧婧怀孕了，可她有先心，我不准备要孩子了。”

刑墨雷一愣，佟西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已经晚了，刑墨雷一把将他拽到了跟前，眉间川字刀刻一样凌厉：“登记前一周我让你带她去体检中心，你去了吗？！”

“……去了。后来她有个学生临时出了点事，赶着回学校，就……没来得及做。”

“胡闹！”刑墨雷怒吼，“她要是有艾滋呢？！”

样样事情都给他安排好，体检套餐都给他预约好了，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是不是连吃饭睡觉都要他在边儿上跟着？！

“想气死我……”他说着，暴躁地到处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