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的电话，是不是蒋师傅打给您的，那么晚还叫您出去，是出了什么事？”

刑墨雷没说话。

“我梦见了梁悦，”佟西言说，“还有蒋师傅”

刑墨雷的大手握住了他，口吻危险，已经没有半点睡意：“梦见了谁啊？”

佟西言哪里还敢说实话，他解释不清为什么梦见人家父子俩亲热他会硬，只好慌乱亲吻爱人的下颌。

刑墨雷这回哄不好了。梦见别的男人不算完，还敢梦着别的男人硬了，当他睡在旁边是死人？！就特么欠干！

他一个翻身，把他压到身下去了。

日常146

普外二科文主任他科室里守门的小护士在劝阻一名没有核酸报告但却欲强行闯入病区探视病人的高大男子时，叫对方抓了一下手。当时她觉得很痛，虽然委屈，但因体谅家属心情，便没有与人深究。发生这件事是在晌午，到了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那只手还是没法动，并且肿胀的越来越厉害，于是去拍了个片子，发现掌骨骨裂了。

得下多大力气才会把掌骨生生捏碎。

上报院领导，佟院长在手术台上，闻言大怒。寻衅滋事，故意伤害，这还是非常时期，对方简直无法无天。他嘱咐文主任与他科里护士长马上找这个人，保留监控，然后报警。

等他夜里八点多钟下了手术，再去问，文主任便说事情已经了结了。

没报警，他说，人来过了，买了一许多的补品，也道歉了，愿意赔偿医药费等一切费用，就……算了。

佟西言不悦，说你这主意怎么这么大，谁说就可以这么算了的？

谁说的，刑主任说的。文主任实诚，回答得没半点迟疑。

其实下午他这厢一有动作，刑墨雷便立刻知道了。

老头当时在内镜室会诊。有个食管下段静脉破裂出血的病人急诊内镜下硬化剂止血，因为是饱腹入院，在食糜中找出血点找得艰难，手术已耗时三个小时，病人输了十个单位去白，一千新鲜冰冻血浆，情况不理想，多处弥散性出血点，主刀心态有点崩了，想插个三腔管送ICU，于是就遭他骂了。

其实也算不上骂，老头这几年脾气还是好了许多了，他就是皱起眉头质问了一句：“弄成这样就打算结束了？！”

三十几年的职业素养便是令大主任眼前容不得有一处活动性出血，于是他带个手套亲自上去了。

正这会儿，电话来了。

内镜室护士长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刚从市里调去省里的一位正厅级官员，于是便没有开免提，放到他耳边让他听。

那便是肇事者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