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傻乎乎吃薯片的小家伙,不动声色把隔板升起来了。
天冷容易犯困,佟西言在车上睡着了,刑墨雷抱他上楼,给他放热水里,就出去换床冬被的功夫,他又在浴缸里泡睡着了。刑墨雷没叫醒他。水里玩儿有水里玩儿的乐趣。
佟西言迷迷糊糊察觉到爱人靠近,习以为常等着爱人来捞他,却不料老家伙没有一点怜爱心,根本不是来伺候他的,是来满足自己的兽欲的。
越老心眼越小,真是个大麻烦。
意乱情迷之间佟西言还记得那件毛衣,抓着最后一点理智提醒爱人:“衣裳……要还的,别丢了。”
“慢一点弄,”他愉悦地亲着爱人的下颌讨好。
哼哼唧唧的,再硬的心都叫他弄化了,老家伙发善心了。
一会儿再去把那件破衣裳捡回来吧,他心想。
迈巴赫里的文秀望着座椅角落里那件大毛衣,丢也不是抓也不是。他要再敢抓着,宋仕章就真不会让他下车了,可他要不抓着,宋仕章肯定会趁他不注意一把扔窗外头去的。同宋仕章做很舒服,他恐怕再做下去,自己未必还能记得这件无辜的毛衣。
而且他膝盖疼,不想跪在皮椅里了。他站了一下午手术台,夜里又挨了上司的骂,他现在就想要一张床而已。
而且薯片也全洒了,全洒椅子缝隙里了,捡都捡不起来。
人生啊,真是太难了。
日常145(恶搞一则,不是真的,是作者见了鬼了。)
梁院长的办公室助理在每两年一度的职工体检中被查出尿妊娠试验阳性。小姑娘差点哭起来了,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一个。
那份尿液样本不是她的。职工体检最后一天,再不检就要扣奖金了,她就差个大小便没验,又急着去局里送文件,就让行政楼里随便哪个去体检的同事帮忙匀了一点。反正从前也不是没那么干过。临床科室有时候忙起来,可能整个科室送出去的职工大便样本都是同一个人的。一人拉,大伙儿都匀点,好一道送去,反正都没大病,交个差完事。
佟院长知情后,简直无言以对,勒令那天所有参加体检的女同志都重新做尿妊娠实验。
结果很快出来了,全阴。
那份阳性的报告,大约就是误检了。
梁悦选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时机全家人劳作一天,坐下来一起享用一顿可口的饭菜时,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怀孕了。”他说。
屋子里刹那间死寂。他家里两个大人同时盯住了他。
“那份尿液样本是我的,”他说,“而且腹部超声,我肚子里有东西,是活的,有心搏。”
讲到这里他往前倾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说:“我没让人看见。”
怀什么孕,一个男小歪怎么会怀孕的,而且这么个小小人,小小人怎么也会怀孕的……他家里阿姨渐渐哆嗦起来,看看小家伙,又看看坐他对面的老家伙。
她的老东家一手筷子一手碗,看上去镇定的不寻常,只露在衬衫袖子外面的前臂青筋鼓胀。
“先吃饭,”他往孩子碗里夹了一块鱼,说,“过会儿,让爸爸看看。”
夜里十点多,恩慈的大外科主任刑墨雷接到一个电话。他向夫人请了假,从龙泽园家中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三江口。
夜晚的三江口正退潮,晚风夹着水汽,比城市其它角落更寒冷。他在灯光昏暗的沿江步道上找到了前雇主,老家伙坐在长凳上,裹着一件风衣正抽烟,那表情,好像把整个医院押赌桌上了一样。
“出什么事了?”他严肃问他。
老头递给他一支烟:“小悦怀孕了。”
“他才多大?!”刑墨雷下意识暴喝,接着一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