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上级医生周子阳让他去那里找主任给一份病历签字。前台好像知道他要来，轻易便告诉了他客人的房间号。他敲门进包房时，刑墨雷衣衫不整坐沙发上抽烟，浴室里有人在洗澡，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起初他还疑惑是什么东西的气味，当见到浴室里走出来的漂亮女人，他仿佛被雷击中，立刻便明白了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宝丽金的保安在门口等着送他，显然有人授意，他们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细想起来，从年夜饭之后刑墨雷的态度就有些变化。又或许是一开始他便意会错了他的用意，没把握好两个人相处时的分寸，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人人都在说，大主任风流，身边的人一个换一个，新人旧人忙不过来。无风不起浪的事，他非要人家把耳光扇在他脸上了才肯正视。

到底是科室领导，是相识不过半年多的上司，那些深夜里同他在办公室里做过的事，他应该也跟其他人做过。护士长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一想到这些，佟西言便胃痉挛，什么东西都没胃口了。

盒饭连同那枝玉兰，他一同丢进了垃圾桶里。

日常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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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内大多数医院对“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这个概念还没有很规范的实施，每家医院对新入职的临床医生有不同的培训计划。

佟西言入职恩慈时，医院已经有了规培资质，对住院医师实行十二小时留院制，全年无休，请假两天以上需要医务科审批。这对于作息本来就不规律的外科轮转生来说，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医院里面了。

他是本市土著，家离医院骑自行车不过二十来分钟时间，尽管如此，他也很少能回家吃晚饭。他妈妈从前不善家务，见儿子如此辛劳，怕医院里伙食跟不上营养，下功夫狠学了一些厨艺，得空便做些好吃的给孩子送到单位里去。又听孩子常念叨带教老师对他这好那好，忙成那样了，每次回家还都开开心心神采飞扬，一看便是在单位有人爱护，老太太装点心的时候便特意给那位好心的老师也装一份，权当尽个心意。

次数多了，刑墨雷就认得那个“自己的”餐盒了。

所以哪怕佟西言其实是想从此以后都把两份餐点偷偷藏起来自己吃，要躲过他一那双锐利的眼睛也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