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冷风裏着雨水立刻飞溅进来,佟西言被刑墨雷挡在身后,只见雨水溅湿了旁边的地板与粉墙。阳台的角落里有一只被淋得像瘟鸡一样的小东西,刑墨雷两步过去把它捉了进来,几秒钟的时间,他裸露着的上半身全淋湿了。佟西言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那小东西是只小猫头鹰,状态萎靡,他慌忙卷起T恤衫的下摆,裹着它往卧室里跑。

“是不是三楼阁楼上那窝,”他着急地对刑墨雷说,“您上去看一下!”他跑回房里,把冬天用的绒毯翻出来包小猫头鹰,抱在怀里跑到储藏室去找旧的取暖器。刑墨雷很快下来了,阁楼的猫头鹰窝空了,窝里本来有两只幼鸟。三楼的阁楼里有很多住户,瓦片底下的砖缝里有麻雀,小窗台上乌鸫也有一家,还生过一窝崽。这家猫头鹰是初春的时候搬来的,佟早早在阁楼偷她小哥的武侠书看的时候发现的。因为之前屋檐底下长了个马蜂窝,刑墨雷拆它的时候劲儿太大,把墙体捅掉了一块板砖,还没得空补上,猫头鹰就搬了进去。她用手电筒跟潜望镜观察之后才确定是猫头鹰。后来他们没再去打扰,连阁楼都很少再上去。墙洞很深,屋檐下又避着风,没道理会把雏鸟刮出来。刑墨雷披雨衣出门找另一只失踪的雏鸟,佟西言追到楼下想跟他一起去,被他喝了回去:“老实待着!”然后他自己刚一出门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另一只雏鸟掉在了院门外的甬道上。刑墨雷把它捡回来的时候,发现两只大猫头鹰就停在甬道边的大树上。佟西言在阳台的玻璃门旁边擦干两只雏鸟,以便大鸟可以看得见它们。刑墨雷摔疼了,冲外面骂骂咧咧:“没当过爹妈还没当过孩子?!这是学飞的天气吗就把孩子撵出来了?!你爹你妈要这么干你们特么能活到这么大?! 是谁特么教你们把窝做人家里头的?!还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当我这儿是旅馆啊?!”两只大猫头鹰站在对面树杈上,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雏鸟的毛湿透了,狼狈地缩成了一团。

佟西言只敢把取暖器放远处慢慢烘,冰箱里正好有兔肉,他剔了一些喂它们吃。屋外大雨,屋里格外宁静,刑墨雷靠墙席地坐着看他弄,裤子打湿了,他脱得只剩条裤衩,身上还有些泥浆。

“她结婚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跟他解释,“老公赌博,家当都输光了,人也逃债跑了。”

“给钱不是念旧情,我能念什么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有多混帐。这钱是救急,她有能力还就还,没能力还,追债的天天找她,我也只当救人一命。”

“没跟你讲,是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你又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说真的,你没发现你气性越来越大?一生气整个人都在抖,手指甲盖都青了,过度通气了你知道伐,我看你气成那样我都害怕,宁愿你扇我两下出气。”佟西言没反应。刑墨雷不敢说多,讲了几句,解释完了,便又无奈闭上了嘴。雏鸟的毛完全干燥之后毛绒绒的,麻灰色一团,大眼睛憨憨傻傻,佟西言伸手逗弄,差点被琢了手。

“怎么还恩将仇报呀?”他小声说着,孩子气地冲它们做鬼脸。雨停了之后,他们把雏鸟放回了巢穴,大鸟很快也从树上飞走了。凌晨四点多钟,两个人一起冲了个澡。佟西言洗得筋疲力尽,被裹着浴巾放到床上时人已经不太清醒。刑墨雷上床之后,他迷迷糊糊摸他,手臂霸道地搭在他腰上才终于肯睡。刑墨雷摸他的头发,突然想起尼采那句广为流传的话,可还没等他想起那句话到底是怎么说的,他也睡着了。

日常90

凌晨四点多钟睡下,佟西言一觉睡到了晌午十点。

他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不多,醒来果然不见手机,便习以为常趿拉着拖鞋下床去找人。

书房的窗户大开着,刑墨雷正坐在电脑跟前抽烟,烟灰缸旁边放着两只手机。佟西言捞起自己那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