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叹为观止:“您真是……”

刑墨雷挑眉看他。

“越剧是地方剧种,越剧的唱腔发音其实是绍兴嵊州一带的方言母语,本地人唱这个有天生的优势,外乡人很难唱出韵味,您一个祖籍西北的岛民,”佟西言停顿了一下,问,“您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从事文艺工作?”

琴棋书画天赋异禀,也算得上是才子了吧。

刑墨雷哼笑,说:“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上世纪中期文艺工作者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可不在少数,这么危险的工作随便好做的?”

佟西言想到他的父母,心下了然。老一辈人经历了太多动荡,渴望稳定的生活,当医生好赖是门手艺,自然比做文艺工作牢稳多了。

“爱妃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他戏谑问他。

刑墨雷懒懒不说话,等车进了自己家车库,才一个鹞子翻身把人压在了座位上。

佟西言受了一晚上惊吓,高涨的情绪还没下去,见爱人压上来亲,便伸手抱住他,一面悄悄把座位往后推。

昏暗的车厢里,刑墨雷一边亲他一边低声叫他官人:“官人,为妻倒可有一比……”

“……你将我比着何来呀?”佟西言眼睛亮晶晶的。

“官人你好比天上月,”刑墨雷亲他鼻尖,念诗似的哼唱,“为妻可比是月边星,那月若亮来星也明,月若暗来星也昏……官人你若有千斤担,为妻分挑五百斤,问君有何疑难的事,你快把真情说我听……”

佟西言嗤嗤笑着仰头把脖子送给他咬,手伸到他衣服里摸腹肌,心说贤妻你跟个野马似的套不住缰,考评分都要叫医务科扣光了,为夫咋个不愁哦。

日常89

佟早早发现文化广场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湘菜馆子。湘味的泡椒牛蛙加了白糖提鲜,比较讨好江浙人的口味,周末难得她两个爸爸都休息,她领着一家人就上那儿探店去了。高秋刚过,傍晚依旧炎热,晚霞把大片积压的雨云染得黑红,如同巨大的烙铁悬在空中。似乎大雨将至,空气越发潮湿闷热,河道两边蜻蜓飞得很低,整座城市像个蒸锅里的铁皮罐头密不透风。从停车场上来,没几步路,一家人已经走得汗流浃背。过桥的时候,刑墨雷被人叫住了:“刑主任!”全家跟着驻足回头,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长发女人。

“……袁老师。”刑少驹想起来这是自己高中英语老师。但印象中这位女老师一直优雅从容,完全不似眼前这般憔悴苍老。她没有讲话,但看着刑墨雷的眼神又明显有话要讲。

“我们先过去。”佟西言善解人意地同爱人点了个头,带着两个孩子先走了。店里生意火爆,预留的位置靠窗,一坐下来佟早早便探头往桥的方向看,趁父亲去洗手,她向她小哥打探:“那个人是谁啊?”刑少驹说:“我高中老师。”

“哦,”小姑娘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也是的。”佟早早吃了一惊。

“当时她还没有结婚,”刑少驹说,“有一回主课老师家访,她来的时候正好我爸在家,就”佟早早表情深沉。

“那时候她对我是真心好,高三为了省时间我一般不吃午饭,她买汉堡偷偷塞我课桌兜里,赶上我妈了都快,”刑少驹一边给她烫碗盏一边叹息,“年轻的时候谁没遇上过个把人渣。”佟西言洗手回来了:“什么人渣?”

佟早早在桌子底下拽她小哥的手,刑少驹反握住了,

淡定地说:“告诉您您也没时间看,一个热播剧,男主人公婚内出轨。”

上菜速度并不快,刑墨雷回来时正好全上齐。他吃饭不大讲究,大热天,完全是陪小女儿出门凑热闹,桌上有一道干锅黄辣丁,后来都是他伺候小丫头吃了。结账的时候他满手都是油,两只手指头捏着手机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