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来。”舒南在楚雪背上拍拍,将她推到一旁。

在涌泉路上做了这么久生意,他们还从来没有被顾客投诉过。街角斜对面的美甲店最近转让了铺面,舒南忽然想起上次从正在重新装修的地方路过,依稀看到墙体外围蒙了层广告即将开业的,是一家蛋糕店。

他心里有了点数。

“您好,很抱歉我们的面包没能让您满意。”

舒南客客气气地打官腔,三人之中为首的男人直接把手一挥,不耐烦打断:“少说这些屁话,吃了你们的东西就开始拉肚子发烧,你就说该不该赔吧!”

看着对方那一脸横肉,舒南心里噌地一下窜起火苗,但还是克制住怒气皮笑肉不笑地往前迈了两步:“问题如果在我们,我们一定会承担责任。请问您是哪一天来店里消费的呢?”

“就前两天!”

“这两天里您就只吃了我们店里的面包吗?”

舒南有点想笑,竞争对手要使下三滥的招数也不知道找点脑子灵光的人。

但是他错误地估计了竞争对手的损招,因为对方看中的,不是这三个男人的智商,而是他们的动手能力。

“你他妈的钻空子是吧,少废话!”黑衣男不想再口头纠缠下去,直接抄起收银台上摆的玻璃瓶牛奶照着台子棱角狠狠砸去,瓶子在巨响中被砸得四分五裂,牛奶和玻璃碴飞溅,狼藉之中,一小块碎片擦过舒南额角,立刻划出血痕。

“哥你没事吧!!!”鲜红的血珠很快就冒了出来,楚雪焦急惊呼,???却被拦在后面上不了前。

“小雪报警,”舒南变了神色,不再和和气气,沉着张脸摸到一手血,盘算着准备踢开黑衣男手上的利器,“你们铁了心要闹事是吧?”

“你老老实实赔钱不就没事了吗?”

“舒南!”

就在他准备动脚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舒南有些诧异地回头,血从额角边流下,弯到了眼尾里,在视野中糊出一点深色。

陆淮修从店门口快步进来,眉头紧皱,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回事?”他拉住舒南的手腕就要把人往外带,“走,去医院。”

路过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驻足,伸长了脖子往店里张望。

三个男人长得不太美观,被人群里的热心大妈当成了抢劫犯,高声呼喊着要报警抓他们。有了大妈带头,围观的路人也叽叽喳喳掏出手机对着三人一顿猛拍,指指点点,夹杂着呵斥。

“操,算你走运。”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为首的黑衣男即便再想闹事也生出了点忌惮,阴恻恻地朝两人离去的背影高声放狠话,带着小弟飞快地撞开人群跑远了。

“嘶……”

舒南被塞进了副驾驶,刚才顶在胸口的情绪逐渐退去,疼痛终于铺天盖地地漫上来。

“我说什么来着,这和出门被车撞的效果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别叫我搬走比较好。”

伤口实在很疼,他的声音蔫蔫的,听起来像在犯困。

陆淮修看了他一眼,腾出手扯了几张纸轻轻挨在血痕旁边,小心地避让着伤处。那伤口不算特别深,但有些血迹已经干涸,伤口边缘还在继续洇出新红,在舒南一张干净秀气的脸上仍然触目惊心。

昨天是不是说了不许胡说不吉利的话?

陆淮修没把这句问出口,只耐心地擦拭着:“怎么打起来了。”

舒南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纸自己轻轻按住伤口,让陆淮修可以两只手把住方向盘安全开车。

“没打呀,他们闹事呢。我没动手,一直偷偷录着像,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们有理。”话里有些不服气,还有些炫耀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