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冰窖,指尖用力到发白。
已经回忆不起来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校门口的了,梁庆在清华园大门等她,梁初楹脑子里一团乱,像塞进去几团绕得乱七八糟的线团,每根神经都疼痛地拧在一起。
梁庆坐在车里,车窗是开着的,梁初楹沉默着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她安静了一会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怎么这么突然就到我学校来了……”
梁庆面无表情,梁初楹觉得不太妙,握紧了手指。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拿过手机,在她面前点了几下,然后扔了过来,手机砸?*? 在她腿上,梁初楹看见上面被放大的,监控录像。
车外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视线触及那些画面的瞬间,眼球刺痛一瞬,她忘记了呼吸。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客厅的监控,我也能调出来看。”她模糊地听见她爸冷硬的嗓音。
手机屏幕上只有新年那段录像,落地窗外是不断升起的烟花,二人窝在沙发上的一举一动,全部被监控拍下来了。
“梁聿倒是小心,有一段被他给删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过年这段没等他删,监控就坏了,修好以后倒是让我看见好东西了。”梁庆冷声,像是压着极大的怒火,如果今天坐在副驾上的不是他亲生的女儿,而是梁聿,想必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不看不知道,一翻记录,原来你们去年就搞在一起了。”
梁初楹用尽平生最大力气掐住掌心软肉,上下两排牙齿都紧紧咬着,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她爸第一次用无比冷漠的语气同她说话:“如果我不来北京,你俩在北京应该更快乐吧,玩得忘乎所以,一直说不想回家,是因为在跟弟弟厮混吗?”
不知道哪个字戳痛了她的神经,梁初楹颤一下眼睫,听见自己发出干涩的嗓音,倔强着:“梁聿不是我弟弟,我们又没有关系!”
“所以呢?我把你们当孩子一样养大,是为了让你们这样胡闹的吗!”梁庆的音量逐渐拔高。
“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们!”梁初楹心里也有怨气,“成天开会开会,吃饭应酬,这个领导那个领导,从小到大,我卷子上有几次名字是你给我签的,几顿饭是你给我做的?梁聿对我都比你好!我怎么不能喜欢他了?”
她情绪冲动,牙齿都有点哆嗦起来:“尽义务的时候不见你人,行使权力的时候想起自己是两个人的爸爸了,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叫我跟梁聿分手?”
“日子过舒服了,脑子就开始不清醒,我看你是要害死我们!”梁庆气极了,声音也拔高,突如其来说了这么一句,梁初楹耳边刺响,侧过身子坐,盯着她爸。
出生到现在,她第一次看见她爸这么生气的样子。
良久,她蠕动一下嘴唇:“你什么意思?我害死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