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案子，笑呵呵地跟警察搭了两句腔：“这么多人啊？”

警察颇感头痛：“一窝卖/淫的，刚给带到局里来。”

万宝丽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实在焦急，两个孩子都还没吃饭，现在已经快十一点。

于是她喏喏出声：“我不是……”

崔广平听见她的声音：“她是不是有话要说？”

万宝丽一咬牙：“我就是个干活的，我不知道什么卖不卖的事，家里还有两个小孩等着吃饭，能不能先放我回去？我真没干过。”

这样的说辞对警察来说屡见不鲜了，在她抗议以后，蹲着的别人也开始小声抱怨起来，说她也没干过。

场面顿时不可控起来，警察拍桌子叫他们安静点儿，查完了自然会把无辜的人放走。

刚安静下来，外面飞速跳进来几个警察，喊叫人手：“城中村那边居民楼起火了，接了好几个报警电话了。”

“这不是应该打给消防吗？我们这儿还这么多人要审呢。”

万宝丽脑子一顿，耳膜嗡嗡作响：“城中村？哪片儿啊？”

“广和村。”

她身子软下去，跌在地上，然后迅速爬起来：“我两个孩子还在家里！你们让我先回去看一眼……求求好心人……”

“现在值班的就我们俩，这……还得守着这么多人。”

崔广平看着她，往外走：“我开车盯着她吧，小刘小王你俩继续忙你们的，待会儿我再把她带回来。”

小刘看万宝丽确实着急，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行，你叫什么名儿，我得先记一下，免得找不到你人。”

万宝丽擦擦眼泪：“我叫万丫，老家柳林县的，现在就住广和村。”

崔广平领着她往外走，叫她坐上车，他性子不错，一路上还记得安慰她紧绷的情绪：“老家柳林县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公死了。”万宝丽说，“在那边活不下去。”

崔广平神情严峻了一下，紧抿住嘴。

消防车一辆一辆赶过去，越靠近广和村，越能看见烧起的火光，万宝丽扒着车窗往外看，到了地方就马不停蹄跑下车，逆着人流往里挤，崔广平“欸”了声，喊她大名。

万宝丽听见他们嘴里说的话：

“诶呦哪家的娃自己烧饭吃，把屋都给烧没了，现在上下两楼都全着火了，这家造孽啊，娃死了还得赔人家钱。”

突然之间，仿佛听不见了，万宝丽僵硬地站在原地，在拉起的警戒线里，看见两个小小的尸体，袖套上的小花已经烧没了。

她身子一软，跪了下去，崔广平沉默地站在旁边看着，没有话可以说，连“节哀”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