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手机都被扔在床上, 拉开门走出去，若无其事地坐下，梁初楹给万宝丽夹菜：“尝尝这个, 我改进过的plus版，吃了应该不会死。”

万宝丽的视线沉默地落在两个人身上，提着唇角笑了一下，略微沉吟几秒以后才接她的话：“应该……？”

梁聿一筷子夹走，自己吃掉了。

约莫晚上九点半的时候，万宝丽打算离开了，梁初楹准备换鞋下楼送她, 万宝丽推拒：“不用了，丫丫歇着吧, 叫梁聿来送我，我不使唤他是绝不肯孝顺我的, 我还真就不服气了。”

“行。”她点头，喊了声梁聿。

万宝丽瞥了他一眼，把门推开：“走，干儿子？”

楼道里有声控灯，刚下到二楼的时候，梁聿开口：“你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

他很敏锐。

万宝丽定住，顷刻间转身拿包重重砸在他头上，手提包掉下来滚下楼梯，她咬牙切齿地骂他：“梁聿你真是好样的啊，搞到你姐身上，你们当我瞎是不是？！”

“她走了没半分钟你就忍不住，进一个屋子里待着，出来的时候俩人嘴都是肿的，是觉得我好骗还是觉得我老眼昏花？”

楼梯间太逼仄，梁聿不应，万宝丽也不敢把声音放大，踢踢踏踏往下走：“跟我出来！”

声控灯从五楼轮次亮到一楼，万宝丽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手抖着拉开车里的抽盒，看见半包娇子，想到梁初楹的话，手指还没摸到就收了回去，点都不敢点了，头痛地支起脑袋，把车窗拉开吹冷风。

梁聿速度极慢地坐进副驾驶，把包扔给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俩从小可是一起长大的，真是好‘亲密’的姐弟俩啊。”万宝丽嗓子干哑，如今这种结果想都没敢想，“国庆的时候我帮你联系了王长林，那次那顿饭白吃了吧？梁聿你脑子是不是车祸撞坏了，间歇性失忆？”

“我知道。”他冷淡应声，看着前玻璃窗上自己淡色的影子跟小区里的绿植叠在一起，眸色沉静蕴黑，“那又怎么样？我不打算再查了，就这样吧。”

这件事情进行到底的结果无非是，一点一点剥夺掉她所有的东西。

梁初楹现在拥有一切，那么之后呢？梁聿无法确保她对自己的感情坚定到，在他破坏一切以后，还不会恨他。

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姐姐不愿意承认的，只在床上发挥作用的礼物。

梁聿垂下眼帘，心想。

梁初楹很轻易就可以放弃他，她现在的所有类似于“爱”的表达，不过都是梁聿一点一点耍尽手段勾来的，他认为姐姐不算爱他，她只是需要他。

就像她同时依赖、仰仗她的父亲一样。

所以梁聿不敢，他如履薄冰。

他无心多说，手指搭上门把，万宝丽讽刺开口：“你以为你不在意，梁庆就会放你们俩在北京这儿天高海远地厮守终生？做梦呢。”

她冷呵一声，差点又被气到胸闷：“你瞒得住吗？”

“如果你称自己是梁庆的孩子，就绝不可能跟丫丫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你敢现在就跳出来跟人家说是崔广平的儿子吗？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崔广平嘛，是即使他死了也要把他骨灰盒挖出来翻个遍的程度！”

他浑不在意，“我有自己的打算，万姨用不着担心。”

“打算……你以为自己是算命的神仙，掐个指头就一切尽在掌握？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梁聿，你会吃大亏。”

“既要又要……真以为什么都能被你算进去。”万宝丽声音越说越小，实在是累，“我是管不住，只是提醒你别把自己算死了。”

说完她就心烦地甩甩手：“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