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吗?”
几秒沉默以后,她闷声:“为什么我一定要戴?”
“要怎么样才能戴上?”他平静下来,“姐姐又想要我用什么作为交换,才能顺我一次。”
梁初楹心里空了一下,掀起眼帘看向灯光下他盛满郁色的脸,淡色的唇紧绷着,扯不开一个笑意,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领口下坠,脖子上绷起青筋血管。
室内的灯管光芒太盛,照得她眼球刺痛,梁初楹恍然一瞬,开口:“给我当模特吧。”
等等……梁初楹懊恼闭住嘴,她刚刚说了什么?
梁聿面上空白一瞬,这才笑起来,黑色的眼仁遮进去一半:“好。”
“我要怎么做?”他似乎当真了,还很积极。
梁初楹看着他,眼神微动,指了指沙发:“坐着,或者躺着,随你便。”
她弯着身子开始涮掉画笔上的颜料,刷子上画纸的第一笔,先勾出一双绿色的、像蛇一样的眼睛。
梁聿坐在沙发上,背景是起风的北方秋夜,他不想动的时候,就真的可以保持一动不动,连眨眼的幅度都轻微。
也许忍过,也许根本没想忍耐,梁聿安静盯着梁初楹看,突然掀唇问出一句:“画完以后,可以接吻吗?”
她指尖顿一下,否决掉:“不可以。”
“哦。”他冷淡地缄默两秒,“那我还可以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很过分,梁聿很喜欢讨价还价,任务还没完成就企图得到更多,贪欲过重。
“什么都没有。”梁初楹不满,“刚刚说好了只有手链,你觉得不划算现在就可以走,不必当我的模特。”
梁聿像是高兴过后才敏锐地思考起来,他轻眯住眼:“可是下次你又会摘下来,然后我又要作交换,以说服你戴上去。”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出尔反尔。”梁初楹嘟囔。
他不说话了,整栋房子都静下来,只有画笔刷在画纸上密匝匝的细细声响。
直至入夜,梁初楹只打出一个底稿来,画作上一张瘦削诡谲的面庞,刻板微笑的状态像一个雕刻好表情的木偶人。
这作业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交上去,她累了,把东西一收,说他可以动了。
窗户外挂着洗好的衣服,洗衣液的味道随着风一阵阵飘过来,浴室亮起灯,水雾漫上磨砂玻璃门,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门板闷闷作响。
梁聿独自端坐在沙发上,垂眼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挑出一盒水果硬糖出来,拇指顶开,扔几颗在嘴里用后槽牙咬住。
那个抽屉里有很多糖,他当治瘾的药一样吃,嘴里甜了,心里那点热麻的疼和痒仿佛就可以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