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楹在祖佳琪家小住几天,一直闷闷不乐不想回家,面对梁庆的问话也只回一点儿只言片语报个平安,直到祖佳琪家的房子八月十号到期,她们要搬去北关住,梁初楹跟祖佳琪道别,只得做好心理建设回到自己家里去。

知道她这几天心里烦得很,总是不高兴,梁庆给她转了一笔钱,饭桌上转的,说是给她去香港玩儿的旅游经费,只是要注意安全。

梁聿从那天以后又开始经常不回家,只晚上回来睡一下,梁庆撞见他进屋的时候顺嘴问了他一句,梁聿只说是因为考驾照的事。

“梁聿跟我说了,你们去拿毕业证的时候他跟你朋友发生一点儿误会,就为这两个人都不打算讲话了?”

她心想,那个人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完全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才吵架,是梁聿神经质地要她在两个人之间选一个,选了一个另一个人就要死一样。

这两件事根本就不应该有冲突。

梁初楹塞了一口饭,语速很快:“反正不是我的错。”

知道她的脾气,梁庆只能重重叹出一口气,他这段时间闲了下来,越来越絮叨:“游泳课结束了?”

“嗯。”梁初楹嘴里含着半口饭,比了个数字出来,“我现在能在水下憋气两分钟,王教练夸我很有天分,搞不好能成运动员。”

刚说完,她表情一怔,视线低下去、挪到碗里的饭粒上。

梁庆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甚至刻意提起:“挺好的,跟你妈妈一样。”

见他神态自若,梁初楹侧了侧眼睛,旁敲侧击询问:“妈妈还活着吧。”

“活着,活得挺好的。”

“我能去见她吗?”

梁庆放下筷子,“你想跟她说什么呢?”

空气安静了几秒,梁初楹把没有味道的白饭咽了下去,再开口:“说我考上清美了,我画画很有天赋,我完成她对我的要求了,还要问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我搞不清楚原因。”

梁庆定定看她一秒,随即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她再婚了。”她爸冷静地说。

梁初楹发了一会儿怔,缓慢嗫嚅着嘴唇:“她再婚了就不认我了吗?”

这个问题梁庆无法代替王依曼作出回答,他只能在短暂沉默以后道:“你真那么想见她的话,以后我找一个时间带你去。”

“以后”是个没有具体定义的词,她爸明显是在搪塞她,梁初楹讽刺地提一下唇角。

吃过饭,她回到自己房间,呈“大”字型躺下,将枕头高高抛起,绵软的物体掉下来恰好盖在她头上。

红橡木书架最底下那层还摆着王依曼小时候买给她的绘本,梁初楹取出来一本最破的,在书页夹层里找到一张照片,挺老的了,她周岁庆的时候拍的,手上就剩这么一张全家人的合照了。

电脑里似乎存了一些以前出去旅游的照片,梁初楹琢磨了一下,把照片夹回绘本里塞回书架上,然后坐到自己大半年没打开过的电脑面前。

摁了开机,没反应,插了电源,看上去都好好的,就是打不开,她心想是不是太久没用出故障了,第二天给带去了电脑店里维修。

维修小哥试了几个按键,拆了后板看了一眼,说不是硬件问题。

“中病毒了吧,是不是误点了什么广告病毒之类的东西?”

梁初楹细细回想着:“记不清了,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上次用应该还是去年十二月份,借给我弟弟用了一下,那个时候应该还没出问题。”

“行。”小哥给电脑盖板上贴了个条,“大概一周内给你修好,到时候会打电话叫你来取的。”

一周内……今天十一号,十三号她就飞香港去了,谁还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