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团乱,没心思接,直接挂断了。

梁初楹把整个身体都裹进被子里,闻见自己头发的味道时又猛然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烦心到大半夜才睡着。

昏昏欲睡间,她又想起晏文韬总是温和的眼睛。

他性格温柔,待人处事都很谦逊,跟他待在一起似乎总是没有负担,他还帮了自己,难怪大家都喜欢他。梁初楹稀里糊涂地想。

梁聿的眼神总叫人害怕,但晏文韬的眼睛只让她觉得温暖干净。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大巴从基地返程,回去以后没有课程,算作最后的放松,十二月一号直接参加艺考。

梁庆没有时间开车过来,梁初楹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行李箱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爸爸晚上有领导的酒局,估摸着要十一点回家,让他们俩自己弄东西吃。

梁聿早早煨了玉米排骨汤,小炖锅里缓慢鼓出几个泡。

梁初楹终于回到家,在他的视线之中,梁聿嗓音都愉快起来,说是埋怨也不似埋怨:“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了?”

梁初楹托着脸出神,手指绕着碗沿画圈圈。

得不到关注,他干脆阴郁地沉默着,嗓音平了几分,又叫她一声:“姐姐?”

梁初楹眼神清明些许,手指的动作停下,身子坐得板正了一些,眨眨眼看向梁聿,他便松快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梁初楹有点走神,还困在集训时的记忆里,突然冒出一句:

“你说,如果我跟爸说我要谈恋爱,他会允许吗?”

菜刀落下的声音静止,刀锋嵌入他手指一毫,血顺着淌在菜板上,像一条细细的红色河流。

他转身,眼睛像两捧灭掉的柴火堆,尽是枯色,眼皮向下狠压,盖住一半瞳孔,嗓音沉寂得没有丝毫温度。

“你说什么?”

与他截然相反,梁初楹面上只有对他冰凉语气的不解:“之前你不是问我和他的关系吗?”